“這是把人活剮了啊……”呂方喃喃道。
雖然在場的幾人都聽說過範洗的傳聞,但那時候畢竟還小,也沒親眼見過周圍的孩子出事,可怕當然會覺得可怕,卻不會像現在這樣觸目驚心。
此時已過到申時,來不及蒸第二具骸骨,但是憑這一具已經可想而知,接下來那五具少年的骸骨應該情況都差不多。
大家心情都很沉重。雖說那些村民是很可恨,可是一碼歸一碼,這不是範洗就能如此殘忍的理由。
“這麼罪大惡極的人還沒讓他自己嚐嚐千刀萬剮的滋味就死了……”孔先很是不平。
範洗那具骸骨發黑,明顯是中毒死的,當然死前還有沒有發生過其他事也要等到蒸完骨驗完才知道。不過裴夏根據當時發現範洗骸骨地方的周圍環境來看不像是被活剮過的,整個屋子裡都看不到血跡。
當天晚上,曹炎章也處理完了手上的案件趕了回來,他聽完裴夏彙報的在沛陵的調查結果,只安排呂方一人負責繼續驗骨,其餘人全派出去尋找裴夏在山裡遇見的那個神秘人。
大家晚上囫圇睡了個覺,一早就各自出發尋人去了。
劉武自搬來劉家村以後,據孔先的調查再沒離開過邱州,也就是說那個神秘人當時應該也在邱州才對。當然這一切得建立在裴夏的推測沒錯的情況下,如果那個神秘人跟劉武的死沒有關係,那麼這件案子就得重新再梳理。
別說整個邱州,就光一個邱州城就有十多萬人,哪怕孔先已經查出了劉武死前的去向,這找起人來依舊是大海撈針。
三天過去了,一點進展都沒有,案子陷入了死衚衕。
也許那人就是在路邊看了劉武一眼,劉武自己都沒發現他;也許那人根本不在邱州生活,只是往來路過,也沒什麼人認識他;也許殺了劉武的人根本就不是雲笙的兒子……
裴夏第一次感覺到如此沮喪,甚至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之中。
這日,裴夏剛要出門,外面忽然有人敲門。
“衛九!”看見門外的人,裴夏有些驚喜。那日她從綏遠王府離開的時候衛九還在昏迷中,大夫說沒有危險了,但到底還沒醒,眼下這人已經活蹦亂跳了,看氣色恢復得不錯。
“你怎麼來了?”裴夏把衛九讓進門,只見衛九後面還跟著芸兒。
“裴姐姐!”沒有慕長安在跟前,芸兒大膽多了,撲上來抱住了裴夏。
“芸丫頭天天在府上吵著說想見你。殿下說我恢復好了,也該跟你說一聲,免得你掛心,就讓我倆一起來了。”衛九把芸兒從裴夏身上扒下來放到凳子上。
“我給裴姐姐帶了我最喜歡吃的桂花糕!裴姐姐你能不能再給我編一個蛐蛐兒?”芸兒期待地看著裴夏。
“我這沒有能編蛐蛐兒的草,上次不是給你編了一個嗎?”這才過了幾天,應該不會壞這麼快啊。
“我帶啦!”芸兒揭開她小籃子上的布,裡面除了一包桂花糕,裝了滿滿一蔞草。
“這麼多……”裴夏驚了。
提起這個芸兒還委屈:“裴姐姐給我多編幾個吧,不然又叫殿下搶去了。”
聽芸兒說了那天她走後的事,裴夏哭笑不得,覺得自己需要重新認識一下這位綏遠王了。
裴夏編著蛐蛐兒,衛九隨口跟她聊天:“裴姑娘最近很忙麼,怎麼也不去王府坐坐?”這話是慕長安讓他問的,也就衛九心思單純沒多想,當時一同在場的高亦成一聽就明白,前面什麼衛九恢復好了該去讓裴夏看看,免得人家掛心都是幌子,這句才是重點。
說起最近,裴夏又蔫了神:“最近案子很頭疼,查了好多天了也沒有結果……”
“很複雜嗎?”衛九問道。
裴夏點點頭,又搖搖頭。其實要說複雜倒是沒多複雜,就是裴夏不知道還該不該繼續按她的思路再繼續查下去,如果她想的是錯的,那可能不光浪費大家的時間,還會貽誤抓捕犯人的時機。
衛九不懂這個點頭又搖頭是個什麼意思,琢磨了一下,大概是裴夏自己心裡也很矛盾,便道:“既然連你都想不明白,何不去問問裴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