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凰珏抱著容喬回到忠親王府,一路上驚嚇到了無數人的下巴。尤其是宮凰瑞,那一貫溫潤儒雅的形象徹底在容喬面前破滅,他眼睛瞪得跟銅鈴那樣大,直愣愣的。
讓他神情震撼的不是大哥對她的珍視,而是她此時的形容神態。
“嫂子,你這是——”她渾身染血,肩處衣衫似被利器劃傷。
那傷處足以令一個男人扭曲了眉峰,她卻怡然自得地舒心而笑著。
此刻的她沒有往日那刺眼奪目的火焰氣息,卻有了溫柔小女人的婉約恬靜。
她倚靠在大哥的懷抱中,美麗的唇瓣,流瀉著柔軟的飛花笑旋,沒有劍拔弩張的氣焰,也沒有往日討喜的目光,只是安靜的,淡淡地笑著。
此刻的她,恐怕才是真實的她,淡淡的笑容,淡淡的眼神,清亮水波之上,時而晃悠睿智慧黠的光芒。
他看著這樣的容喬,溫潤的眼眸中浮動淡淡的迷霧,他有些恍惚了。直到——
“二弟。”低沉的嗓音,含著三分警告的意味。
宮凰珏冷冷的目光落在他的眼睛裡,他才感應到,他旁若無人地盯著容喬看了很久了。
當下他立即回收目光,訕訕地笑了笑。
“大哥,嫂子,小弟還有事情要辦,先行一步了。”
他轉身離去的腳步,微微有些不穩,淹沒在黑暗中的翩然身影,在冷月之下,顯得有些清瘦迷茫。
容喬有些不解地望著宮凰瑞離去的方向,宮凰珏警告的冰冷目光卻惡狠狠地巡視在她嬌好的面容上,有些惱怒地瞪了她一眼。
“該死的女人,真會惹事。”他低低地咒罵了一聲。
容喬眼波流轉,她愕然地盯著宮凰珏突然陰沉下來的俊臉。
“喂,冷麵男,剛才人家在醫館已經道歉過了,你可別得寸進尺,得理不饒人啊。”
“你——”宮凰珏恨不得剜出她心口上還在跳動的那顆心,看看她究竟是在真糊塗還是假迷糊。
“我什麼?”容喬怔怔地看著他越發黑暗的冷峻面容。
胸膛上一股悶氣,想要發作出來。但是當他的視線撞上她清澄明亮的眼睛時,看著她無辜茫然的樣子,當下他也只能千言萬語化作一句了。
“算了。”他將她抱進孤風樓內。容喬的貼身侍女春蘭早等候多時,此刻聞聽到門外動靜,便立即快步走了出來。
當她看到一身是血的容喬躺在宮凰珏的懷抱中時,她嚇得雙手捂住了唇瓣。
宮凰珏冷冷地飄了她一眼。
“她沒事,趕緊燒一桶熱水,替她沐浴更衣,讓她好好睡一覺。”“是,奴婢這就去。”春蘭急急忙忙地出去張羅去了。
宮凰珏將容喬安置在椅子上,深黑的眼眸,直直地盯著她的傷口處。
呲——
他微一揚手,她右肩上的衣衫被他撕扯開來,露出她自傷的傷口。
宮凰珏看著那利箭刺進的尺寸,他黝黑的眼眸之中,一道無形的暗流,徒然翻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