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冬喬笑盈盈地將金針逼近白夫人的身側,在她的脖頸之處閃動著。
“你敢?你竟敢?難道你就半點不顧念書哥兒的心情嗎?難道你真的就敢殺了他的親孃嗎?”易大娘當然不想死,她就算失去了所有的勢力,她還有搏命一擊的機會,她只有活著,總還有希望復仇的。
所以她這會兒對於方冬喬逼近的金針,自然是想要用親情牌打動方冬喬,可惜,她的如意算盤註定落空了。
“白夫人,你這會兒倒是想起來你還有這麼一個兒子了,真是難得啊難得。我還以為你的良心早就被狗給啃掉了呢,這會兒想到方家還養了你一個兒子,一個養了十九年的兒子,你這記性可真好,好得威脅到自個兒性命的時候才想起來,本姑娘就算不想佩服你都不行了,白夫人。”方冬喬犀利的言辭,令易大娘有一瞬間的羞愧,但是很快,她就將這種感覺拋到了腦後。
“哼——你真以為你們方家就是這般良善無求之人嗎?”
“此話怎講?”方冬喬眼眸一沉,覺得易大娘話中有話。
“你真的會以為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會這般無慾無求地抱養一個隨時可能被追殺的孩子嗎?”易大娘冷笑道。
“你這般說是什麼意思?”
這易大娘此時說出這般話來,方冬喬顯然是不信的,她不信她孃親為了某種利益而抱養了大哥方景書。
她不相她孃親會是這樣一個人,以她兩世看人的眼光,她絕不會看錯的。因而她相信易大娘這般說,不過是為了讓她不至於怨憤從而好輕易地放過她,是這樣的吧。
“本姑娘告訴你,若是你這般說,就能讓本姑娘放棄了對付你,那麼恐怕你的算計就要落空了。我娘是個什麼樣的人,我作為她的女兒最為清楚,她絕不可能為了得到什麼或者攀附什麼而抱養了大哥,我相信我娘是真心待大哥的。”
“這麼多年來,方家當年窮得家徒四壁,孃親日夜挑燈,不怕熬瞎了眼睛都在刺繡,就是為了賺錢給供大哥上學唸書,供大哥考取功名,為了他將來有一日能施展抱負,重振白家,這應該是我孃親最大的希望。她是無私抱養大哥的,絕非為了什麼利益,這一點,本姑娘絕不會看錯的,你休想用什麼謊言來矇騙本姑娘,本姑娘也不是你想象之中的那般好騙。”
方冬喬這般話一說出來,易大娘眼裡似閃過了一抹複雜的眼神,但很快,她心裡那剛剛冒頭的良知又被心中的恨意給淹沒了。
“小姑娘,我這個時候需要說什麼謊話,根本沒有必要的。我大可告訴你,小姑娘,你母親這般費心費力地照顧我的兒子,那是她應該的,是她必須要做的。沒有什麼恩德不恩德的,若說恩德的話,那也是我們白家先給了你孃親恩德,你回去大可問一問你孃親,當年若非我們白家,若非我父親的話,你孃親二十五年前是個小宮女的時候就沒了性命。所以,她養我兒子那是應當的,沒有什麼恩德不恩德一說。”
易大娘說出了這番舊事,方冬喬倒是信了三分。
原本她就覺得她孃親不簡單,想不到她孃親竟然是從宮中出來的,這救了昔年救命恩人的後代,抱著養,視如親生倒也說得過去。
只是就算白家當年對雲氏有救命之恩,那麼易大娘也不該為了復仇就想要滅了方家一家人。
“就算如此,你也不該喪心病狂地想要害我們方家一家人的性命。何況,你自個兒剛才也會說要考慮大哥的心情,那麼在你出手對付我們的時候,你考慮過大哥的心情了嗎?那個時候,你有沒有想過你也是一個做母親的人?你連我姐姐腹中的孩子都不放過,你還是不是配做一個母親的人?”
方冬喬一想起家人被眼前這個女人差點害的家破人亡,她這口氣就怎麼都咽不下去。
那易大娘聽到方冬喬說起這件事情,她倒是難得地辯駁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