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蓴兮和沐卉二人看得出神的時候,房間的門被開啟了。從裡面走出來一個綠衣白裙的小姑娘,手中端著一個盆。
“哐當。”看見門外的有人,那小姑娘受了驚嚇,手中的盆掉在了地上。眼神在她們身上游移片刻,大聲呵斥道:“哪裡來的小賊,竟然敢偷到小姐房中,也不瞧瞧這裡是什麼地方。”
被莫名的一頓吵,並沒有改變蓴兮的心情。或好,或更壞。她看了看地上被打翻的盆,又抬頭看了一眼屋裡,立刻抬腳跑了進去。
“來人啊,抓賊啊!”那小姑娘見蓴兮跑進去,立刻尖叫起來。引得裡面還坐在妝臺前的人也站了起來,驚慌的問:“綠兒,發生什麼事了?”
聲音溫婉而動聽,讓沐卉聽了卻有一種要作嘔的感覺。
沐卉也沒有上前捂住依然尖叫的綠兒,而是淡然的繞過她,也進了屋。
蓴兮環顧四周,看著這裡面的一切都已經不再是她離開的樣子了。她的衣櫃,她的妝臺,連牆上掛著的一幅幅書畫都給換了下來,掛上去的全是一些不知名的山水。畫紙粗糙,畫工平庸。
她看向因為綠兒的叫喊而起身的女子,一身淺粉色的裝束,素面朝天,卻依舊眉清目秀的女子。
“姐姐。”淳吟只一眼就認出她來,卻又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怎麼,不相信我會回來嗎?”蓴兮走到她身邊,手指劃過妝臺上剛剛拆下而未來得及收入盒中的金釵。再熟悉不過的花樣,連上面掉了一顆珍珠,補上時的痕跡都一模一樣。
這曾經是她最喜歡的一隻釵,當時走的急,沐卉又說進宮以後戴著一隻有裂痕的金釵,不好。她只好將它留在了首飾盒裡,與很多沒能帶走的金飾放在一起。
“不是的,姐姐。我……”還沒等到淳吟繼續解釋,蓴兮就又想起什麼事情,繞開她往裡面走,沿著樓梯一步一步的走向二樓。
以前二樓是她的藏書閣,也是她的書房,是她最喜歡的地方。在書房外的長廊上還有一張搖椅,是當年她額娘特意為她打造的,方便她休息用的。
她站在長廊外,心中慶幸著,還好這裡的東西還在。她推開二樓的門,指尖劃過一層層厚厚的書,它們都還在。
窗前的書桌上,還有一副被開啟的畫,上面畫的正是玄燁當年的畫像。她記得離開的時候,這幅畫是被收得很隱秘的,可此時它竟然就這樣被攤開隨意放在桌上。仔細一看,畫軸已經破損,應該不是一兩次被開啟來看了。
蓴兮看向跟上來的淳吟,眼中含著憤怒,低吼道:“這是怎麼回事兒?”
“姐姐,我……我只是拿出來欣賞一下而已,沒想到失手將它掉在了地上,撿起來的時候就已經……已經懷了。”似乎是被蓴兮的一聲怒吼給嚇壞了,淳吟的聲音都開始顫抖起來。
“二小姐,這裡可是我們娘娘的住所,你擅自搬進來也就罷了,竟然還將裡面的東西給弄壞了。”緊跟著上來的沐卉剛好聽見淳吟的解釋,她說話很重,更是特意加重了“娘娘”二字。
“不是的……淳吟不是故意的。”這一下,淳吟可是真的嚇壞了,眼淚都掉下來,不停的重複著同樣的話。
“小姐。”遲鈍的綠兒跑上來的時候,只看見哭得梨花帶雨的淳吟,心疼得不行,連忙上前安慰,還不忘瞪著沐卉與蓴兮,大聲吼道:“不管你們是什麼人,欺負我們小姐的,老爺和夫人都不會放過你們的。別以為我們小姐善良,就說些不中聽的話,我已經讓人去請老爺和夫人了,等一下,可有你們好受的。”
“那正好。”蓴兮忽然一笑:“我也找他們有事兒呢。既然磨蹭了半天都沒過來,不妨我自己親自去找吧。”
說完,蓴兮就帶著沐卉往走下樓去。一直到她走到了院子裡,樓上哭泣的人才停了下來,冷笑一聲:“額娘一定會要她好看。”
這哪裡還有剛才柔柔弱弱的樣子,臉上猙獰的笑容,完全將她的本性暴露出來。只是蓴兮不知道,也並沒有去在意,為什麼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與她那個尖酸刻薄的額娘完全不同。
蓴兮走得很快,轉眼就到了肖夢的住所,這一眼望去,卻毫無亮光。
“剛剛那叫綠兒的丫鬟不是說讓人來請他們的嗎?這裡怎麼會這麼安靜?”沐卉疑惑道。看著四周雜草叢生,絲毫沒有人氣,該是荒廢了很久了。沐卉不禁懷疑她們是不是來錯了地方,可仔細一瞧,這裡確實和她們走的時候一模一樣,只是多了幾分荒蕪。
蓴兮轉身離開了院子,往另一頭走。沐卉緊緊的跟了上去,看著她去的方向,忍不住問道:“是要去夫人的院子嗎?”還以為蓴兮不打算找肖夢算賬,選擇先去自己額孃的住所看看。可當她們站在門前的時候,兩個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