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沒發現,隨著他的講述,上面的皇帝臉色已是越來越黑,已然快到了暴走的邊緣了。
尼瑪,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了?瓦子勾欄嗎?要不要再給你配上個驚木、摺扇啥的?
還什麼李廣胼指一聲叱,漫天都是金光閃耀,六丁六甲天兵下凡;又什麼張符寶騰雲而起,招手喚來無盡黑雲,落下萬千雷霆霹靂,打的山石崩裂、江河倒流的……
狗日的,老子就想問問你,真要如你講的這般,那朕這皇宮還能存在嗎?別說昨日不過就是清寧宮燒了,怕是整個紫禁城都要不在了吧。
講真,弘治帝並不是不信這些神鬼奇說的,否則他也不會將天師教的張真人請到宮裡來為他煉丹了。更甚至,他也絕對相信李廣通曉符籙奇術,一直以來都在猜測李廣手中應該有一本相關的秘笈…..
可問題是,你他大爺的!你說的敢靠點譜嗎?這尼瑪又是六丁六甲,又是山石崩裂的,真若如此,大夥兒還能這會兒坐在這兒聽你說書?還不早都成灰灰了啊。
“大膽狗奴,安敢欺朕!來啊,給朕拖下去……拖下去…...拖下去掌嘴四十!”
劉瑾還在兩眼放光的嗶嗶呢,冷不丁弘治帝猛然暴怒而起,抬手便將桌案上的茶盞砸了過去。好歹他總還記著答應了太子的求情,沒說拖下去打死,而是改成了掌嘴四十。
門外兩個禁軍如狼似虎的衝了進來,拎起瞬間懵逼了的劉瑾就往外而去。直到出了門後,劉瑾才終於反應過來,頓時嚇的尖叫求饒起來。
然則禁軍哪容的他再驚擾了聖駕,抬手便是兩刀把砸了下去,頓時便讓劉瑾的嘶嚎變成了悶哼。
房中,聽著劉瑾漸去漸遠的痛哼聲,弘治帝餘怒未熄,嘩啦一聲忽然抬手將案桌上的奏摺等物揮了一地。
朱厚照心下顫顫,艱難的嚥了口唾沫,偷眼看看自家老子的臉色,終是將要求情的話又咽了回去。
老劉這個蠢材,受些苦便受著吧,誰讓他嘴上沒個把門的,竟扯出這麼些亂七八糟的來?而且著老貨竟讓敢把符寶都扯進來了,鬱悶個天的,這要是符寶被父皇怪罪了,等蘇默那小子回來了,可不要跟本太子絕交了?
該!該打!掌嘴四十?也好,便好好讓那廝長點教訓吧。
這般想著,朱厚照徹底沒了求情的心思。隻眼觀鼻、鼻觀心的往那一貓,扮那泥塑木雕的菩薩像了。
弘治帝自己發洩了一通,漸漸的也消了氣。揹著手在屋中來回踱了幾步,忽的站住歪頭看向朱厚照,淡然道:“太子,這事兒你怎麼看?”
朱厚照一驚,啊了一聲迷茫不知怎麼回答。
弘治帝微微皺眉,心中不由微微一嘆。看來自己對這個兒子還是關注太少了,一直以來,總是想著有自己幫他撐著,不用太過急切去培養他怎麼做一個合格的君王。眼下看來,卻是要在這方面加強一下了。
這麼想著,眼睛只在朱厚照身上打量著,臉上漸漸露出堅定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