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真人愕然張大了嘴巴,一臉的懵逼茫然,完全搞不懂這是個什麼狀況。閨女不是被下了毒了嗎?之前不還在泫然欲泣的痛斥著那傢伙嗎?若不是因此,自己也不可能如此暴怒啊。
可是,可是眼前這又是怎麼回事兒?且不說寶貝閨女剛剛忽然衝出來阻攔,差點就誤傷在自己掌下。單就中毒…….呃,似乎、好像、大概,怎麼一點兒中毒的模樣都沒有呢?
之前自己曾探查過,也是沒有察覺到女兒有中毒的跡象,當時也只以為是那毒太過厲害,自己倉促間沒有查到。可是此時看來,怕是……
張真人想到這兒,忽然一個念頭閃過心頭,不由的登時面色微變,有些不淡定了。
自家的閨女自家知道,打小就古靈精怪的,不知多少她的師伯師叔師兄們,讓她戲弄的團團轉的。這麼個狡黠的小傢伙,又怎麼可能輕易中了別人的毒?尤其是還在皇宮這麼個特殊的地方,面對著那小子這麼個陌生人。
以自家閨女的聰慧,絕無可能對一個陌生人沒有半點防範之心。而既然有了防範,中毒?三清在上,張真人覺得別人不中她的毒就要燒高香了,哪裡還能被人下了毒。
這麼說來,自己豈不是真的誤會了?那小子……呃,那小子為什麼還不起來?自己剛才那一掌根本就連毛都沒沾著他,最後那一抓一扔也只是簡單的拋開而已,根本不可能傷到他啊。莫不是他患有什麼隱疾?那可就遭了。
想到這兒,忽又一個念頭劃過,將這種假設拋開。以他剛才的感應,那小子絕不是個簡單的,體內雖然沒有氣勁修為,但卻另有一種詭異的波動。那種波動甚至都能給他一種極致的危險感覺。
身懷這種異常的人,又怎麼可能會有一碰就死的隱疾?這完全說不通嘛。
不過話說回來,這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自己雖學究天人,卻也不能一一盡窺,那難道……難道真是自己孤陋寡聞了?
張真人忽然有些不自信起來。
要知道,他剛剛可是暗暗感應了下那小子的情況的,確實是呼吸心跳都沒有了。
世上武學中,倒也確實是有能暫時抑制呼吸心跳的功夫,但那也只是抑制而已。呼吸可以屏住,但卻並不能真的讓心跳停止,最多就是間隔時間長一些而已。
再說了,即便是那種功夫,在他這個武學大家面前,又哪裡能瞞得過?
所以,在排除了所有可能後,剩下的偏偏就是最不可能的可能了。那就是,此人真的身懷一種他所不知道的隱患了。
張真人忽然默然下來。倒不是說他因此對蘇默有什麼愧然,他可不是什麼心善仁慈之人。這個世上,除了修煉得道,便唯有自己的寶貝閨女了。除了這兩樣,其他的人死也好活也罷,都半點也不會縈繞於心。於他而言,那些都是魔障!
至於他此刻的默然,卻只是針對女兒而來的。顯然,他看出來了,這個古怪的小子,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竟然讓女兒上了心。如此一來,自己怕不真要被女兒恨上了。沒聽嗎,剛才那“恨死你了”的話都已經說出來了,這可真是…….
那邊,蔣正半跪著,將蘇默翻過來,伸手在他鼻子下探了探,又摸了摸腕脈和頸側,臉上露出頹喪之色。
死了,真的死了,這可如何是好?陛下哪裡如何交代且不說,恩娘那裡,自己又將如何面對?還有,之前可是因為這小子,外面鬧出了何等樣的場面,他可是都一一親眼所見。
那還是在只知道這小子被皇帝問罪而已,要是這下知道這小子竟然死了……
想到這兒,蔣正忽然激靈靈打個寒顫,眼中流露出難言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