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如瑕示意春泥到一邊去,自己一個人走到屍體邊,寧氏面板慘白,已經完全僵硬,似乎就是以這樣的姿勢去世的,段如瑕伸出手,在寧氏髮間摸索了一會兒,沒有什麼結果,心中疑惑。
不由間瞥見桌上的綠色茶壺,眼皮猛地跳了跳。
“春泥”
聽見段如瑕呼喚,春泥快步走來,段如瑕拿起桌上的綠色茶杯在春泥眼前晃了晃
“這個茶杯,是姨娘自己的,還是府內給姨娘的?”
春泥沉思了片刻,輕輕搖頭“奴婢也不清楚,這茶壺茶杯奴婢從沒見過”
“沒見過?”段如瑕皺眉“這茶杯有茶漬,必定是用過的,你伺候在姨娘身邊,怎麼會沒見過?”
春泥吃了一驚,急忙跪下磕頭“奴婢沒有撒謊,奴婢真的沒見過這個茶杯啊,三小姐明鑑”
段如瑕打量了那那茶杯一會兒,纖長的雙手撫摸著紋路,突然間,段如瑕臉色變了,聲調有一絲低沉
“你最後一次見到姨娘是在什麼時候?”
“是昨晚申時左右,姨娘用完晚膳,說有些頭痛,讓奴婢們都退下不許打擾,奴婢們就都回了自己的屋子”
“半夜可聽到不正常的響動?”
春泥低頭回想,剛想搖頭,剎那間卻又用力點了點頭“有有有,奴婢睡夢中,隱約聽見有貓叫聲,奴婢以為是別家的野貓,就沒太在意”
段如瑕把茶杯放回,讓春泥起身,須臾後又開口問道“五妹今日是什麼時候到的?”
“是巳時”
“巳時?”段如瑕皺眉“怎麼會這麼晚?”
春泥嚥了口口水“三小姐不知,自從從去淨慈寺的半路回來,姨娘就變得特別奇怪,每天晚上都不許奴婢們守夜,早晨更是不許奴婢們在巳時前打擾她,就是五小姐有一日突闖,也被姨娘罵得很慘呢”
段如瑕轉了轉眼珠,又來到屍體旁邊,觀察了好一會兒,眼睛一亮,掏出腰間的帕子抹了抹寧氏的嘴唇,不久後,那片紅色胭脂被擦掉,露出嘴唇原本的顏色,段如瑕皺眉心驚,順手拿起桌上的唇脂將嘴唇塗回紅色。
“五妹今天有和姨娘單獨呆過嗎?”
“是有的”春泥點了點頭“發現姨娘死後,五小姐派我們去通知其他人,五小姐說盡管姨娘死了也不能讓別人看見姨娘如今的憔悴,最起碼要在老爺心中留下一個最美的形象”
段如瑕低低嗤笑,段萱這話講得倒是密不透風。
當段如瑕離開寧氏的院子後,才知道老夫人,水氏和段萱都已經離開了,老夫人和水氏不想進到死過人的屋子,二人都認為不太吉利,而段萱則去準備入殮的事宜,段林修從頭至尾都沒有出現,果然他的官場和他的女人比,他還是選擇了前者,倒是可悲了寧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