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陸隨風將狀態調至到了巔峰,演武場上卻沒了天殿之主的身影,隨即被告之戰場轉移了湖畔邊……
此時已然月上樹梢,湖面上,水波盪漾,遠處隱隱可見三五隻月下泛舟。空山靜寂,晚風拂過,傳出樹梢搖曳的"沙沙"聲,更添了幾分夜的寂靜。
陸隨風面對湖水,負手靜靜地佇立著,像是沉浸在月色下的湖光山水中,又像是在等人?湖風掀動著他的衣袍下襬獵獵作響。
"耐心不錯!"陸隨風望著不遠處的草木叢中,一道時隱時現的幽影,輕聲地言道。
語音落下,餘音嫋嫋,湖畔邊,月光清亮,不遠處的一叢林木中緩緩探出一道身影,行進的步履間輕靈飄浮,似乎尚未踩實腳下的草坪,便巳邁出了下一步。百米的距離只在一個呼吸間,便已出現在陸隨風身後的十米處,這才停了下了身形。
"你竟然能發現我的存在?"天殿之主的聲音清冷,眼眸中閃過些許驚異之色。
"是倒映在水中的影像出賣了你!"陸隨風淡淡地道,仍靜靜立著,連身都沒有迴轉,將背交給對手是件十分愚蠢而危險的事,是所有大忌中最嚴重的一種。除非他根本就不是一個修者,所以並不知道什麼大忌之類的事。
天殿之主輕皺了一下眉,對方始終將背交給自已,一種是普通人,一個種是深不可測的絕世強者。還有一種便是故佈疑陣,最大的破綻同時也有可能是最大的陷阱。他此戰的目的可不是單純的切磋,只有在生死間才能有大覺悟,突破卡了他數十年的瓶頸。
"這已超出了切磋的範圍,不過這才能讓彼此感到真正的壓力,在危機和生死一線蛻變昇華。"陸隨風的聲音仍是十分平淡,有若一潭無波之水;"只是你的心跳像是有些絮亂,你在猶豫,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巳掉進了一陷阱,或是前面有個坑在等著你往裡跳?"
天殿之主聞言不由深吸了口氣,對方竟然可以這麼短的時間內,查知人心的變化,望著陸隨風無防範的背影,竟然生出一種不敢小視的感覺。他可是高出對方兩個階位,就算面對同級別的對手,也有足夠的信心,心中怎會莫明地生出一種危機感?禁不住有些自嘲的撇了撇嘴,反倒不敢輕易出手,面對一個毫無防範的背影,更是做出凝神戒備的狀態。
"你果然有些與眾不同,修為雖然強大,卻還沒有自負到可以目空一切的地步。"陸隨風望著如鏡般透亮的水面,悠悠嘆道:"人可以自信,卻不可以自負,否則,結局一定會很悲催。不信,你大可出手試試!"陸隨風雲淡風清的說道,完全沒一點面對危機的覺悟。
天殿之主聞言微皺了皺眉,冰冷的眼眸中,殺機毫不掩飾的閃爍著;"我倒要看看,你憑什麼這般狂妄?"話音落下,一股恐怖至極的氣息轟然迸發出來,傾刻間,四周的空氣中充斥一股毀天滅地的力量,尤如一杆刺破蒼穹的銳利槍鋒,足以撕裂任何防禦,摧毀所有人的意志。
夜空中傳出一陣陣怪異的聲響,就像是竹節爆裂一般,這個聲音入耳,頓時讓人生出一種天崩地陷的感覺,更像是有座峰巒轟然壓在頭頂,讓人禁不住想要跪地拜服。
"神識攻擊!"陸隨風頗感意外的驚歎了一聲,那天殿之主清冷的眼眸在輕微的顫抖,散發一陣陣詭異的光芒,波紋漣漪般的不斷朝著陸隨風的眉心間湧去,一旦被其侵入,輕則出現短暫的意識空白,幾乎完全失去戰鬥力,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任人魚肉。重者神魂受創,不死都可能會變成白痴。
然而,陸隨風的眼神仍是那樣的清明,沒有一點渾濁迷濛的跡象,目光中還帶著絲絲饒有興致的意味。
"咦……"天殿之主的嘴角勾勒出一個不可置信的弧度,感覺到自己進入對方眉心處的神識力量,有如泥牛入海,像是瞬間化為了無形,被徹底的吞噬,淨化了一般。神色微微一凜,終於開始變得肅然凝重起來,身上的氣息也變得越來越凜冽。
"果然深藏不露,當真還是低估了你!"天殿之主的語調冷浸徹骨,隨著話音的落下,朝前踏出一步,身上的氣息同時為之一變,讓人感覺到這具身軀,突然之間一下龐大了幾倍,如同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一般。再定神一看,發現還是那個不算高大的天殿之主,並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陸隨風的眼眸一縮,知道這是一種神魂技的攻擊,讓人的心神生出一種錯亂感,導致視角上產生的幻覺。這是神魂之間的戰鬥,雖然無聲無息,卻比驚天動地的戰鬥更驚心動魄。陸隨風不敢再有絲亳的託大,凝重地收斂起淡淡的心思,小心沉神應對。
第二步踏出,腳下的地面一陣顫動,就連平靜的湖水也是無風蕩起三尺浪。陸隨風縱然有所防範,凝聚的心神也在這一瞬間,波動起伏不已,感覺眼前的景物都在顛倒扭曲。儘管如此,陸隨風的神態仍是沉靜如山,不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