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蚩,那個曾經讓徐子楨蹭船到金國地界的勒蚩老頭。
徐子楨臉上浮現出一抹回憶的溫馨,見到這個老頭他就不由得想起當初大過年的摸上了那艘船,也想起了完顏清姐弟倆,姐姐精明能幹,弟弟是個十足的二世祖,可卻也待人真誠,只是上次匆匆離開金國地界,也沒來得及和他們姐倆打個招呼,不知道自己走之後吳乞買有沒有為難他們。
不遠處的地上堆著不少工具,大大小小的斧子鋸子,都是伐木所用,林子遠處還有幾間簡易的木屋,造得很是粗陋,該是伐木工所住的地方,屋子前還插著面旗子,上面寫著宏記兩字。
宏記,這是號稱金國最大的木材商。
寶兒見徐子楨愣在那裡不說話,好奇之下問道:“叔,你怎麼了?”
徐子楨回過神來:“哦,遇見個熟人,不過先別出聲,看看情況再說。”
他本來是要過去和勒蚩打個招呼的,可是卻發現那幾個漢子似乎情緒不太對勁,正直眉愣眼地跟勒蚩在爭執著,徐子楨聽不懂女真話,但從表情分析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詞,勒蚩本來還穩當的站著和他們說,可其中一個漢子忽然伸手一推,勒蚩畢竟年紀不小,竟一下被推得倒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倒在地。
勒蚩當即愣住了,他似乎不敢相信那幾個人敢對他動手,可是幾個漢子看樣子不光敢推他,竟然接下來一人抄起一把斧子朝勒蚩逼了過來。
臥槽,要殺人了?徐子楨嚇了一跳,只見幾人二話不說朝勒蚩頭上劈了過去,老頭已經嚇傻了,竟只是抬著頭傻愣愣看著。
“喲,造反咩?”
隨著一句戲謔的話語落下,一根枯枝從林子裡飛了出來,狠狠砸在當先一個漢子腦門上,砰的一聲,枯枝上還有些積雪四散飛濺,那漢子痛哼一聲,頭被砸得往後一仰。
幾個準備行兇的漢子不由得停下了手來,扭頭看向林子邊,只見一個吊兒郎當的年輕人走了出來,他穿著件做工考究的皮袍子,臉上似笑非笑,手裡兀自拎著兩根枯枝,正是徐子楨。
“南人?”一個漢子最先反應過來,瞪起眼睛狠狠地看向徐子楨。
“廢話,不是男人難道還是女人?”徐子楨翻了個白眼,接著徑直走到勒蚩面前,將老頭從雪地裡扶了起來。
那漢子又舉起了斧子,眼睛微微眯起,卻不再說話。
徐子楨拍去勒蚩身上的雪,笑問道:“勒蚩大叔,您是不是又打算剋扣他們的工錢被他們發現了?”
勒蚩頓時一臉尷尬,乾咳一聲反問道:“恕老頭眼拙,小哥你認識我?”
徐子楨道:“我豈止認識您,我還欠您東西呢。”
勒蚩奇道:“欠我啥?”
“一條命,一頓酒。”徐子楨說著擠了擠眼睛,嘴邊掛起一抹笑容。
勒蚩一愣,使勁揉了揉眼睛,忽然一拍大腿,叫道:“啊,你是三順……不對,是徐子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