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府分三路。
二太爺是家中最大的長輩,領著兩個孫子住在中路。
長房長子、弓坊主事餘笙一家子人多,獨佔了西路。
人口簡單的小二房和小三房住在東路。
餘綻一路行去,不動聲色地重新認識著餘府的地形位置。
當年她被小長房的庶女、二堂姐餘綺一把火燒醒又昏迷,一番兵荒馬亂唇槍舌戰後,便拜了夜平為師離開餘家,可真沒有機會好生走一走這裡裡外外呢。
好在原身的記憶還在,可以慢慢印證。
她緩步走著,原本跟在身後的阿鏑悄悄地變成只落後半步,柔聲勸慰:“四小娘子,您可別傷心……”
餘綻心裡一動,看她:“你知道當年發生的事?”
蕭家的小侍女個頭小小的,小臉尖尖的,眼睛亮亮的,聲音脆脆的:“二十二郎怕我不留意會觸著小娘子的傷心事,所以特意都告訴我了。”
餘綻低下頭,雙手背後:“如此,你說說。我聽聽。”
她想看看蕭家到底知道那件事的多少細節。
“呃……”
阿鏑愁了眉,撓撓臉,只得低聲道:
“說是——當年餘主事拿了新弓回家烘烤,被您那位二堂姐餘綺扔進了灶膛。原打算是陷害每日去廚下給令堂端紅糖姜水的令兄的,可那天偏是您去了廚房……
“後來您被送去了莊子上思過……
“不過令堂無論如何都不相信是您做了那樣的事情,所以就私下裡追查此事。一來二去,就查到了餘綺身上,更牽扯出了您那位大伯母胡氏。
“令堂動了疑心。因為小三房的那個遺腹子,府上的六小郎君,那一二年間也常常莫名其妙風寒生病,身子越來越差。令堂開始查胡氏跟這件事的關聯。
“胡氏察覺後,便又去挑唆餘綺。餘綺便派了人去莊子上,想要製造個什麼意外,放火燒死您。
“誰知胡氏自己的長女、您那位大堂姐餘綾,跟個窮舉子私奔,偏又大雪走錯了路,被那舉子搶了馬匹、乾糧、細軟,拋下不管。只得強撐著摸進了自家的莊子上。
“那一把火,沒燒死您,卻燻死了您的乳母和貼身丫頭。因發覺您長姐也在房裡,莊子上的人拼命救火,才把您和餘綾都救了出來……”
進東路的二門就在眼前。
餘綻站住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