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看這三幅畫,其中一幅畫的乃是當今聖上與皇后,這幅畫用筆的細膩程度相對另外的兩幅還有欠缺,但立意鮮明,用筆濃墨重彩,倒是畫出了幾分當今聖上及皇后的氣韻。不過雖說比不得另兩幅,但是這官當的時間長了,也是圓滑了不少,這幅畫能留下來更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畫中之人是頂頭的皇上。
另兩幅細膩程度顯然高出了幾分,立意也更是鮮明,其中一幅畫的是一眾孩童,雖說一柱香的時間也不算長,但是羅列出來的倒是有了十幾個孩童,每個孩童臉上或悲或喜,或哭或笑,各個表情躍然紙上,很是生動,倒是讓人不由入了畫。
而最後一幅畫上只寥寥數筆,但卻畫了一副城門口的場景,幾個孩童老嫗和妻子正在城門口送行,一位年輕計程車兵正在與自己的家人告別,一隊隊的軍隊只留下了背影,雪地上散落的是密密麻麻的腳步及馬蹄印,徒留下妻子手裡的平安符,老母親手上的衣物以及孩童送上的心愛的糕點。雖說畫的很是簡單,但是這立意很是突出,留白選擇精妙,幾筆勾勒出來的便是一副生離死別的悲涼之意。
“妙啊,妙哉。”太子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拍著手說道:“這三幅畫甚是突出,難怪三公能賞識。”
“是啊殿下,三位妹妹也的確是精於此道,臣妾倒是開了眼界呢。”太子妃也在一旁附和道。
尉遲都問見到這三幅畫倒是吃了一驚,他早就聽聞蘇若汐是京中的才女,能留下自然是無可厚非,舒家的嫡女幾次接觸下來也的確是蕙質蘭心,讓他驚訝的是舒家的庶女竟然也能留下來,他雖是不知道究竟哪一幅是她所畫,但是能與兩位嫡女一同站在這就實屬不易了。
他頭一次仔細地看了看舒芳茵,見她容貌也是出眾,尤其是似有若無看向自己的時候眼波流轉,似有無數的情意蘊含其中,倒是不由讓他心神一顫。
“太子殿下,這三幅畫我們三人都覺得不錯,無法統一意見,便想著讓眾人一同評價評價。”
“這......”太子正準備應下來的時候,一邊的墨瑾瑜卻幽幽地開了口。
“哼,我瞧著這勝負早就分了。”
眾人一聽這話,倒是紛紛看向了他。
“侄兒倒是忘記了九皇叔也精於此道,不如由皇叔來做最後的裁決?”尉遲都問見墨瑾瑜這般說了,立馬騎驢順坡下。
經過他的一提醒,眾人才紛紛反應過來,九王爺墨瑾瑜能文能武,百年不遇的奇才,他的畫更是出眾,尤其是這頭彩最重要的部分可是九王爺出的,由他來做評判再合適不過了。
三公沒有想到九王爺竟然也有興趣,但是既然有人能將擔子摘了他們自然是再高興不過了,紛紛順勢推舉了九王爺。
“皇兄皇嫂本就是天命所歸,有福之人,實乃真龍庇佑,他們的職責是福澤民眾,自然用不得旁人來為之祈福,撤了。”他大手一揮,便將舒芳茵的畫給撤了。舒芳茵見自己的投機所作的畫最終被撤了下來,而這個人還是她根本惹不起更不敢惹的大人物,沒能壓得了舒蔓茵的委屈一時間受不住,緊緊咬住了下唇,眸中含淚的下去了,她這副柔弱的樣子倒是讓尉遲都問有些心疼。
“這剩下的兩幅倒是能入眼,不過本王更是喜歡那幅。”他手一指,便指向了城門送軍的那幅。
“一幅畫不光要看用筆用墨與留白,這情懷與立意也是考量的重點,這幅畫雖說寥寥數筆,但包含了家國情懷,生離死別,皆是人間大事,還有什麼比忠孝兩難全更難的選擇,還有什麼比忠君護國更崇高的事情?”九王爺倒也不是空口說白說,兩幅畫的畫工本就能一較高下,而其中一幅的立意更是高遠,自然是勝出。
眾人聽他這麼一說,倒是明白了幾分,紛紛細細品味了起來,尤其是這殿中的武將,更是情緒激動,誰都說這武將蠻橫粗野,誰能知道其中的無奈和危險,有多少的手下同袍紛紛戰死沙場,有多少的同伴馬革裹屍,曝屍荒野。這本就是祈福祭祀的大日子,怎麼能忘記這些最重要卻也是最平凡的人呢。
見勝負已定,蘇若汐很是坦然,當畫一展示出來的時候她便知道自己輸了,此刻她鎮定自若,從自己的位置上稍稍後退了半步,對著眾人福了福身子:“是臣女輸了,舒姐姐畫的確是比我的更為精妙。我只關注了家宅,舒姐姐卻將家國天下都融了進去,心胸之開闊的確是我所不及。”
見她這麼說太子撫掌而樂:“好,蘇閣老家的千金也甚是大氣,的確不負才女之名。”
舒蔓茵的畫毫無疑問的拔得了頭籌,但也是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並沒有誇耀自得的神情,墨瑾瑜看著這樣的舒蔓茵一時覺得很是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