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花廳的事也不算是個大事,很快便過去了,除卻了剛剛那個小插曲之外,舒家上下安排的妥妥帖帖,下人也個個都會看眼色,眾人很快忘記了剛才的不開心,等李嬌奴的娘得了訊息的時候,這事情已經過了。
得知自家閨女剛剛過來就和舒家的嫡女槓上了,還且還是自家閨女挑的事,就有些擔心她再做出什麼過火的事,便將她牢牢看緊了在自己的身邊。
尤其男女是分開宴請的,夫人和小姐們都在後院,前廳是舒鎮遠接待同僚的地方。因著舒鎮遠升了官,被封了侯,這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是巴結的最好時機,所以但凡有些心思的都來了。
舒鎮遠也是在前廳忙的不可開交,卻突然聽得門房叫到:“二皇子到。”
眾人一聽到也是立馬停下了手裡的活,紛紛等著尉遲都問,等他一進來,紛紛行禮拜見:“見過二皇子。”
尉遲都問也是大手一揮:“各位不必多禮,我今日來是替太子過來恭喜安國侯的,安國侯是父皇的左膀右臂,我朝有此大將實乃幸事,諸位不必如此。”
舒鎮遠也是連忙將二皇子迎了進去:“臣多謝二皇子,多謝太子殿下。”說罷又是一個大禮。
尉遲都問伸手扶起了舒鎮遠:“安國侯不必行此大禮,我就是過來看看,安國侯這般客氣倒是讓我心生愧疚了。”
“二皇子言重了。”
尉遲都問也是豪爽的擺擺手,他今日確實是受了太子的囑託,但是他還為了另一件事而來。那日他讓屬下去衙門裡查,卻發現買走那茶園子的是舒家的嫡女,他本想著舒家如今雖有戰功在身,等到舒鎮遠年紀大了必定要回京,那時候再來談這件事也就不困難了,畢竟沒有了兵權的大將軍還哪裡能說的話呢,那事後舒鎮遠要是識相的話,就會乖乖的站位,而自己是有把握能說服這位大將軍的。
可不成想,後來這舒鎮遠卻因為一見小事,平白的被皇上看中了,封了侯,有了侯位的舒家,他多少還是要忌憚一些的。不能動硬的,那隻能來軟的了,所以本想借著這次的機會來探探舒鎮遠的口風。
但是就在昨夜,自己的探子將舒家大小姐舒蔓茵的畫像送到了自己的書房,並告訴自己舒鎮遠最疼愛的便是她,一夜的深思熟慮之後,他突然覺得,也許舒蔓茵才是最好下手的。
他對自己的相貌一向自信,如今的舒家也算是新晉之貴,那舒小姐的容貌又是京裡少有的,要是能娶到舒蔓茵,勢必能得到舒鎮遠的全力支援,這筆買賣怎麼算都是不虧的,所以他便下令備了禮過來了。
舒鎮遠心裡想的也不止這些了,這些年他雖說是在戰場上廝殺,但是對京裡的局勢也是有所耳聞的,皇上日漸年邁,太子性子有懦弱,成年的皇子之後,也只有二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還稍稍有些看頭,這二皇子一直在替太子辦事,但是誰也說不準,他是不是有著自己的私心。
這個關頭,他不想站位,多年的官場生涯和戰場的敏銳度,讓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唯有效忠皇帝,不論是現在老皇帝還是將來的新帝,自己一家老小才能平平安安的,雖說不圖有多大的官職有多少的銀錢,一家人能平安的屹立不倒才是他要做的。
尉遲都問一來到之後,廳裡原本熱鬧的氣氛卻稍稍冷了些,大家都顧忌著有皇子在這裡,所以並沒有過分的調侃。
正在這時,門房卻又唱到:“九王爺賀禮到。”
這一聲響起,不光光是滿廳的官員,就連坐在上位上喝茶的尉遲都問都有些疑惑的抬起頭,要知道自己這位就皇叔可是可是個無法無天的主,不說這和滿朝文武都懼他,就連父皇母后都要讓著他三分,當今的太后更是不必說,那是自幼就寵著他。
可偏偏這九皇叔也是個有能耐的,所以眾人也是心悅誠服,但九皇叔自來不喜參與官員的事情,怎麼今日的突然破了例?這安國侯府難不成有九皇叔感興趣的?尉遲都問的眸裡一閃而過的銳利,只一眨眼的時間便消失不見,放下手裡的茶杯,站起身來大步朝著前廳門口走去,身後跟著安國侯和其他一眾官員。
只見來的是墨瑾瑜身邊的小六子,他一見到來人,拱著手:“見過二皇子,見過安國侯,見過各位大人,奴才是奉了主子的命來給安國侯送王爺親筆題的匾額來了。”
說罷揮揮手,身後的侍衛將匾額抬了上來,上書“忠勇無匹”四個大字,龍飛鳳舞,大氣滂沱,一如九王爺的為人。
安國侯自是樂的合不攏嘴,誰都知道九王爺素來不喜與人結交,這次在江南偶遇了王爺,回來之後就封了侯,如今又是親筆題了字,安國侯不是個傻的,自然是知道自己這回封官,必定是受了九王爺的提攜,只是這九王爺對那個位置不上心,而是讓位給了當今聖上。
“多謝六總管,六總管也進來喝一杯?”安國侯拱拱手,將小六子迎了進來。
“那雜家就多謝安國侯了?”小六子今日過來也是自家主子聽說二皇子過來了,讓自己也一同過來,也省的安國侯覺得為難。
小六子一直覺得有些奇怪,自家王爺何時成了趟人間渾水的人了?不一直是個不食煙火的神的嗎?再者王爺上次去江南也是臨時起意,明明第二日還約了皇上下棋的,結果暗衛一回來之後就馬不停蹄地趕往了江南。果然神就是神,我等俗人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