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將瞪大眼睛竭力望去,卻是什麼都看不清楚!月光雖把大地照的銀亮,把人影照的清楚,但兩隊人馬還是相距太遠。
王彥也看到了遠處的煙塵,見有一大隊人朝這邊趕來,面色凝重許多,來人不是援軍就是敵軍,只有這兩種可能,兩種的可能性都不小,但是介於這支部隊從西面來,王彥覺得是敵軍的可能性更大些。
在情況未知下,王彥通常會做最壞的打算,假設來人是西夏援軍,那現在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勒馬掉頭回撤、收斂殘兵撤退,照這種速度再繼續追下去,直到兩軍碰面都不一定追得上,想等看清楚了在掉頭,就遲了!到時如果是敵軍,那結果就只有死路一條。
這就是一場賭博,還是一場豪賭!
王彥不喜歡賭博,尤其賭的是人命,王彥就特別不喜歡,如果是自己一人,在不牽連別人的情況下,王彥或許會賭,但自己身後跟著數百人,一路上零零散散散落了數千人,如果對面是敵軍,如果他們救下人後打算深入一番,那自己等人,以及散落在路上的手下將會被他們撕得粉碎。
所以王彥決定撤退,只不過,王彥並不打算空手而回!
西夏鐵騎已經四散開,形成一道人牆,阻攔者王彥等人,所有人都已經看到了遠處的煙塵,都在心裡默默祈求著。
副將抱著李仁軌跑在最前面,他的心已經懸在了嗓子眼,如果前面的人是梁軍,那自己就完了!
懷著最後一絲希望,副將使足了力量,朝著遠方,大聲嘶吼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嘶喊聲在靜謐的夜色下格外響亮悠揚,彷彿水中蕩起一陣波紋,飛快的朝遠處擴散開,聲音傳了出去,隔了好一陣才傳回迴音。
同樣是大吼,只是傳到耳邊時,聲音已經如蚊蠅一般,小不可聞,但是副將還是聽清楚了,喉頭聳動,淚水瞬間湧了出來。
“是沒藏將軍!是沒藏將軍!是援軍!是援軍!”副將發狂似的大聲撕喊起來,聲音傳開,所有人都聽清楚了,西夏鐵騎眼中瞬間射出亮光,氣勢瞬間被這個好訊息點燃,如同打了激素似的。
梁軍的臉色同西夏鐵騎成反比,來人是西夏援軍,這個現實簡直是毀滅性的,所有梁軍將目光投到王彥身上,想知道將軍如何決斷。
西夏副將笑的最是大聲,最是豪邁!他此時很想回頭對緊咬著自己等人不放的梁軍縱聲大笑,笑自己柳暗花明,笑他們即將墮入無間地獄!援軍來了!只要把二皇子平安帶回去,自己就是護主有功的大功臣,自己定會獲得大封賞!說不定還會被二皇子引為心腹!
啪!一聲脆響,副將的狂笑聲戛然而止,笑容僵在了臉上,眼中血色連帶著面上的血色一齊緩緩退去,狂笑漸漸化作不甘,眼神中的極喜轉變成了惱怒。
手鬆開了韁繩,副將身子後仰帶著李仁軌從馬上墜了下來。
所有西夏鐵騎都在注意著李仁軌這邊的動向,只要安全返回陣中,自己等人就是護主的功臣,封賞是必不可少的,好不容易支撐到現在,若是此時出什麼差錯就虧大了。
副將抱著李仁軌墜馬的瞬間,所有西夏鐵騎都變了臉色,紛紛衝過來救人,只可惜還未到跟前,便有一騎飛馬躥出,一記海底撈月將李仁軌攔腰提起放在馬上。
所有人都呆愣了,誰也沒想到王彥竟然使出一手暗器,把那副將擊落下馬,在最後關頭把人奪了下來,剛剛那一手暗器,簡直犀利。
“調轉馬頭!撤!”王彥一聲大喝,所有大梁騎兵齊齊減速調轉馬頭,後退變前隊飛速撤離。
西夏鐵騎一個個都跟被雷劈了似的,有些不敢相信,副將在地上抽搐著口吐鮮血,眼神時明時暗。
“追!奪回二皇子!”
不知是誰喊了聲,所有西夏鐵騎回過神來,調轉馬頭,朝梁軍殺去。
二皇子?!這人竟然是西夏的二皇子!李元昌的二兒子。
皇族!當真是條大魚啊!王彥驚歎於李元軌的身份,同時也意識到了危機。
“邱方,你原路返回收斂兄弟速回大營,我帶這個二皇子繞道回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