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算個什麼東西?縣裡誰不知道咱老爺跟縣太爺的關係?甭說告到縣衙,就算是告到刺使府,咱家也有幾分薄面,整個忻州三分之一的賦稅都是咱家在繳,杜刺使也沒少收咱家的好處,絕不可能為了他一個小人家,跟咱家傷了和氣,就算他把狀告到皇帝面前,到時候那劉燕兒已經是您的女人,絕不會說出不利於您的話,所以這虧,劉家怎麼都得吃,他要是不折騰還好點,要是真折騰起來,絕不會有好果子吃。”
“所以劉家那邊就一點反應也沒有?”
“有啊!劉老爺子已經當著鄉鄰的面斷了和劉燕兒的關係,讓族長把劉燕兒從族譜裡除名了。”
“你說什麼?從族譜裡面除名!這劉燕兒還是不是他親生的!他怎麼下的去手!”
王彥知道族譜的重要!便是大奸大惡之徒,逐出家門已經是最嚴厲的懲罰,只要不做損害家族的事,族譜是不會輕易除名的,劉燕兒被除名了?她做了什麼?就被除名了?
“少爺,您抓了劉燕兒,她清白的名聲沒了,像她這種姑娘,留下納妾還算好的,要是玩玩,再給他送回去,那才叫累贅,沒人要的姑娘只能他自己養著,還會受街坊鄰里指點,劉老頭是個聰明的,把事敲死,徹底斷了和劉燕兒的關係,少爺你要是不要她,她只能自生自滅了。”
“少爺,這事很常見,孫少爺禍害的那個姑娘,家裡不也是族譜除名了麼?”
王彥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她那個未婚夫呢?就那個姓張的書生。”
“退婚了!劉燕兒被您抓進來的第二天下午就把聘書聘禮要回去了,兩家已經徹底劃清界限了。”
“我擦,都什麼人啊!至於將事情做得這麼絕麼?”
阿吉投來一個看白痴的目光,心道:少爺這是咋啦,是不是掉河裡時腦袋裡進水了?
王彥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個年代對於禮的約束非常嚴格,禮大於命很正常,尤其是女子,丟了命都不能丟了清白,哪怕只是名聲,這個時代的人對名聲極其看重,娶一個沒了清白名聲的女人,這種事恐怕只有王彥覺得沒什麼,書生將來是要走仕途的,娶劉燕兒這種有汙點的女人,將來定會遭人詬病,不退婚才奇怪,可是王彥還是不能理解!劉燕兒可是他的未婚妻啊!
哎...
說這麼多歸根結底還是不夠愛,劉燕兒之所以被自己關在柴房裡還不是因為他沒保護好,他如果真的愛劉燕兒早就來王府要人了?換做自己,只怕早就提刀殺進去了,就算死在裡面也沒什麼,至少自己對得起自己的女人,這樣的男人才配娶妻。
至於那個姓張的書生,王彥不想去評論了。
“哎...”又是一聲長嘆,王彥瞥了一眼阿吉道。
“阿吉,換做你是那劉老頭,你也會跟你的親閨女斷絕關係麼?”
“會。”阿吉磨磨唧唧的回道。
“為什麼?難道閨女的清白就這麼重要?重要到連父女親情都不顧了?”王彥瞪大眼睛道。
“因為汙了人家閨女清白的是少爺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