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本來做清明夢的人,發現自己在夢境中逐漸失去自我意識,成為NPC一樣,那種連自我都變得稀薄的感覺會喚起人類最為本能的恐懼。
諾諾以前曾有過一次類似的經歷,那時的她整個人如同被最深的夢魘籠罩,感覺自己宛如成為了提線木偶。
如果就這麼持續下去,她懷疑她的精神會徹底沉溺於側寫之中,如同被絲線控制的傀儡一般,一次又一次的上演起重複的戲劇。
而在現實空間中的她的身體,大概會直接淪為瘋子或者植物人。
要不是室友蘇茜因為忘帶東西回到宿舍,發現了她的不對勁並強行喚醒了她,恐怕她已經淪為了行屍走肉。
從這件事以後,她就一直避免進行深度側寫,以免陷入這種比死亡還要可怕的風險。
直到今天,蘇墨無意間提出這個要求。
其實諾諾也看出來,蘇墨只是隨口一說而已,自己就算拒絕了他也不會放在心上。
她也明白,自己在側寫之前,應該將所有風險都告訴蘇墨,讓他能有應對措施,這才是成熟的做法。
可諾諾更清楚的是,一旦自己真的將風險說出來,蘇墨前輩肯定不會讓她幫這個忙。
在對待自己人的時候,蘇墨前輩的作風異常謹慎,她身上就被設定了道標,一有危險就會進行空間轉移。
可正是因為如此,她更想要幫上蘇墨的忙。
至於自己的風險,她根本沒考慮過這種事。
所以,她猶豫了一下後,沒有說出這事。
她這輩子側寫也就只是暴走過一次,應該不至於這麼倒黴吧?
這麼想的她卻沒料到,才剛開始側寫,就徹底暴走了。
如果就這麼在側寫中沉溺,蘇墨前輩會傷心的吧?
想到這裡,諾諾居然異樣的有點期待,如果能被崇敬的人深深記住似乎也不是什麼壞的結局。
當然,她終究不是什麼心理變態,無法接受因為這種理由死去。
她立即開始拼命掙扎,求生慾望強烈的她直接催動了原本無力的手腳,可是情況並沒有半點好轉。
她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某種冰涼的金屬器械牢牢束縛,像是被固定在砧板上的魚。
眼前是一片血紅色,喉嚨中也是鏽鐵一般的血腥味。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被按住淹死的時候,金屬器械猛地向上一提,把她從水中提了出來,眼前是紅白二色的光,從頭頂有機械聲傳來。
“第十五次行刑結束,窒息時間四十五秒,弗裡嘉三號,你可以開始陳述了。”
誰是弗裡嘉三號?陳述什麼?這裡是哪裡?
諾諾意識一片混亂,在她喘息過來之前,冰冷的機械手再度將她摁到了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