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真的抵達後,卻又沒見到橘政宗的人,只看到茶香嫋嫋。
“應該是在換衣服吧!”
源稚生將目光投向和室的一個木質門扉之中,門扉後面發出輕微的響動。
“既然政宗先生主動邀請我們前來,應該是為了坦白,我們先稍安勿躁,耐心等待即可。”
說到這裡,源稚生微微一頓,然後補充道。
“有我在,不會讓政宗先生抵賴的。”
其實除了擔心橘政宗逃跑之外,家主們也有些擔心對方會鋌而走險。
有天照命的保證,眾人倒是多了點耐心。
數分鐘後,繪梨衣也抵達了這裡,看著眾人坐在椅子上不說話的樣子,她還以為自己遲到了,於是躡手躡腳走向邊緣的一個座位,像是不想被老師發現的學生。
繪梨衣抵達後,不到一分鐘內,木質門扉被開啟,和室之中,邀請他們前來一敘的橘政宗全副武裝的走了過來。
看到橘政宗的樣子,在場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這個頭髮花白的老人,此時的裝束和往日熟悉的和服裝扮完全不同,他一身戎裝,身姿挺拔,肩扛上校軍銜,軍服臂膀上繡著醒目的徽章,徽章上面是俄文字母,這代表著這套軍服的所屬機構——前蘇聯國家安全委員會,又稱克格勃。
橘政宗的資料,家族記載的並不清楚。
人們只知道他並不是日本人,是蛇岐八家中橘家流落在外的血裔,卻並不知道二十年前,在他還沒有來到日本之前,他是做什麼的。
如今,這一秘密被揭露了,他居然服務於那個偉大國家的情報部門。
雖然蘇聯已經滅亡,不必擔憂他是什麼間諜,卻也昭示了一點,這個大家長的過去無比複雜,絕對不是什麼好好先生。
“你是克格勃成員?”
源稚生率先問道。
“曾經是。”
橘政宗點點頭,抖開一張白布鋪在地上,雙膝跪下,挺直腰桿,而後從懷裡掏出一柄懷劍放在白布之上,並將一柄長鞘的白刀遞向源稚生。
“您打算切腹謝罪麼?”
源稚生並不接過這柄刀劍,雙眼直視橘政宗。
橘政宗的道具和一整套動作,身為日本人的他都無比熟悉,更不要說前天繪梨衣還在他面前表演過一次。
毫無疑問,這是切腹謝罪的禮儀。
在日本,切腹原本和謝罪無關,切腹自殺本身就象徵著無比的榮耀,是武士們夢寐以求的歸宿,只是在後來慢慢演變成如今的樣子,不過總體核心不變。
一個願意切腹謝罪的男人,必然是精神高潔的武士,這樣的武士不該受到侮辱,所以一切恩怨在切腹自盡面前都應該被終結。
橘政宗說是要給他們一個交代,卻擺出了切腹謝罪的架勢,這本身就意味著他承認了自己罪行的表現。
果然——
“是的。”
橘政宗點頭,眉目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