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葉飄零長長嘆了口氣,不情不願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門口,用脊背靠住門,嘴裡喃喃的不知嘀咕些什麼。
秦言走到柳宛筠面前,看見她用兩根銀針擺弄著一堆黃色的粉末,不時摻雜進去一些東西,好像忘了自己的存在。他輕輕咳嗽一聲,示意自己已經準備好了。
柳宛筠卻沒有理他。在一系列複雜的摻和、分離、施咒等手法後,她抬起銀針,針尖上泛著點點紫色的瑩光,明暗閃爍。
“東西是真的。”她輕輕吐出一口氣,這才轉過臉來看秦言,“還愣著幹什麼,難道要我替你脫衣服嗎?”
秦言一邊腹誹著一邊脫掉了上衣。當滿身觸目驚心的傷痕暴露在空氣中時,他清晰地聽見葉飄零抽冷氣的聲音。
他不由露出一縷苦笑。昨夜他第一次看見自己的身軀時,同樣也被驚嚇住了。
大半個身子都已呈現出黑紫的腐敗之色,有幾處傷勢深可見骨,腐肉翻卷出來,另有些地方則已完全變形,露出晶瑩的灰白色,那是失控的靈力所留下的紀念。兩臂、肋下的劍傷數不勝數,即使有秘術鎮壓,有些部位仍不斷溢位血來,留下一道道深紅的印痕。
除去以瀚血主動去承受的一些小傷之外,最主要的傷勢來源還是浩辰罡的洞玄經以及雁漠然最後那一劍,其次是從千丈瀑布跌落時所承受的衝擊,與前三者相比,同樣足以致命的何不凡的破碎之錘和王龍的四象伏魔倒顯得沒那麼厲害了。當然,這兩者也不是一般的高手能夠承受的。對了!還有魔障被外力強行殺滅、以及強行耗費海量精神力的代價,直接帶來了靈魂上的重創。沒有落到當場灰飛煙滅的結局,已經算是幸運了。
柳宛筠細細打量著他身上猙獰恐怖的傷口,眼中神情漸有變化。她站起身來,圍著秦言打量一圈後,臉上露出一抹奇異之色,道:“你這種傷勢,在我這麼多年來見過的所有傷患裡面,也算是首屈一指的了!”
葉飄零則看得有些心驚膽戰,很快移開了目光,遠遠地道:“宛筠,你說他會不會走著走著突然一下就散架了?”
“也不是沒有可能。”柳宛筠唇角逸出一抹笑意,伸出銀針在秦言後背某個部位點了點,問道,“痛不痛?”
“沒感覺。”
柳宛筠又在其他一點地方指了指,詢問了秦言的感受。她所指的部位沒有什麼規律,既非關鍵的穴位也不是啥致命點,但得到秦言的回答後,她的表情越來越凝重,探視的範圍也越來越密集。到後來她甚至不再等待秦言回答,也不開口發問,兩隻手飛快地在秦言身上撥弄著,一寸寸地摸索遍了他整個上身,才吐出一口氣,面容沉重地道:“脫褲子吧!”
看見她的表情,秦言也沒有了別的心思,很快脫下了長褲。卻又見柳宛筠擺了擺手:“飄零,你出去打一桶熱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