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怎麼辦?要放過她嗎?
這一剎那心靈上的彷徨,讓秦言從靈魂深處開始動搖。但是他畢竟也是心志堅定之輩,很快就收斂起所有的情緒,迎著瀟湘疑惑的眼神,自嘲地牽了牽嘴角,道:“看來你是不肯接受我的安慰的了,那麼,自己找個沒人的角落去哭吧,我先走一步了。”
看來,無論以何種方式偽裝自己,我的心靈從本質上仍是軟弱的,一旦被真正觸及痛處,破綻就會暴露無遺。這種來自心靈深處的破綻,只有經歷過更為殘酷的意志的磨練,才能將之彌補。擺在前方的道路,艱險而漫長……
他漠然地移開視線,從瀟湘身邊走過,直到將那清麗的姿容拋在腦後,他才徹底按下了所有的猶豫和彷徨,冷酷地堅定了自己的方向。
也許,陰暗如我,既然選擇了那條道路,就永遠不該再奢求某些東西了。
他走出幾步之後,又聽見腳步聲自身後靠近,是瀟湘又跟了上來。秦言偏過頭,問道:“你不是要去烈火地獄修煉嗎,跟著我幹什麼?”
瀟湘這時已經擦乾了眼淚,但嗓音還帶有哭泣後的沙啞,輕聲道:“秦師兄,你去殺了歌行烈,好不好?”
“為什麼?”秦言故意露出疑惑的神色,“我跟他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無緣無故為什麼要去殺他?”其實,只要有機會對歌行烈下手,他又怎會吝惜力氣。只是,在真正見識到歌行烈的武技之前,怎麼小心都是不為過的。
“葉英師兄已經死在了他手裡,雁瑜師兄很快就要和他對上,我怕他也……”
“所以你就想讓我先去打頭陣,為雁瑜充當馬前卒?”秦言啞然失笑,天底下若有這麼便宜的事情,那還不如干脆去勸歌行烈自殺好了。
瀟湘瞅著他面上淡漠的表情,加緊快走幾步,趕到他身前轉過身子,一邊順著秦言的腳步後退一邊說道:“我的意思是,你和雁瑜師兄應該聯合起來,一起殺掉他,這對你們兩個都有好處,不是嗎?”
秦言只思索了一瞬,便斷然搖頭否決:“恕我直言,你的雁瑜師兄身手並不怎麼樣,他在的話只能礙手礙腳。而且,他絕對不會放心跟我合作的。”
“他會的!”瀟湘著急地道,“我一定能勸他答應的。他這一個月來專心鑽研劍道,修為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就算比起歌行烈來也不遑多讓。只要你們聯手就一定能行的。對了,還可以叫上成剛,這下子就萬無一失了!”
“那你倒不如把方逸遠、宋晴紗還有宮雲袖也叫上,嗯,乾脆把魔門所有弟子都叫上吧,大家一起圍毆歌行烈,保管他死無全屍,好嗎?”秦言瞧著她因激動而紅豔的面龐,剋制自己不露出嘲弄的神色,用一種平靜的語氣敘述道,“你不要再異想天開了,歌行烈不是傻瓜,站在那兒等著我們去殺。你的雁師兄也精明得很,與其選擇去伏擊歌行烈,他也許更願意跟歌行烈聯手先幹掉我。小師妹,我保證你那位精明的雁師兄不會有事,就算打不過,他也會準備足夠多的保命的方法。你放心去練劍吧,不用再糾纏我了。”
瀟湘一時默然,什麼時候倒變成自己糾纏他了?她就這麼在秦言身前倒退著行走,怔怔望了秦言半晌,又開口道:“秦師兄,如果歌行烈最終進入了決賽,你能替我殺掉他嗎?”
‘當然沒問題。只要有機會幹掉他,本少爺絕不會吝惜任何一份力氣,對他,對成剛,對你的雁師兄都一樣。’秦言心裡面這麼想著,講出來的卻是另外一套說辭:“小師妹,你應該知道,殺掉一個人比打敗一個人要困難的多,我只需要奪得首席的位置就行了,有什麼理由要冒著巨大的風險去取他性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