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身死道消,成為了冰雪女皇的奴僕,此人亦仍保留了天元的實力。
秦言破口罵道:“兀那老賊,既有如此修為,為何甘心淪為冰雪女賊的玩物?當真不知羞恥麼!”
老者喟然一嘆:“此中曲折,不足為外人道也。小兄弟本領不凡,不若留下來共同侍奉女皇陛下……”
“荒謬!老賊找死!”秦言一劍刺出,徑直沒入了老者胸膛。如此輕易得手,倒將他自己驚得呆住了。
“老……老東西,你怎麼不躲?”
鮮血從老者的口鼻中湧出來,他的身體卻若孤松般穩立,低下頭看著貫入心臟的劍刃,伸手拂過劍脊,亦為那銀色的劍光中塗上了一抹殷紅。
“說來慚愧,老夫志氣已消,無力再去做那搏殺之事,就此消散也罷。唯有你這年輕人,倒讓老夫想起了那一年武火的身影,老夫錯了一次,不願再錯第二次了。就讓我的血跟隨你的劍,伴你同行罷!”
最後一語言罷,老者渾濁的雙眼倏然迸發出驚人的神采,驀地一掌拍出,驚詫中的秦言竟不及躲閃,被他正正印在胸口,正要運力掙脫,卻又發現自對方掌心傳過來一股溫和純正的力量,緩緩滲入他的身軀,似乎並沒有惡意。
冰冷的身體,傳過來溫暖的力量,使得他本身將近枯竭的靈力血氣,都得到了增補。
這老傢伙居然會臨陣倒戈,真是讓人意外!可是,本少爺一向瞧不起吃丹傳功之類的“捷徑”,要是就這麼受了他的恩惠,豈不是壞了原則?想到這裡,秦言開口道:“老先生,本少爺不用——”
“年輕人,如此純淨平和的血氣,你修煉的是婆娑門的瀚血功吧?”老者沙啞的嗓音將他的話頭打斷。秦言瞧著他愈見灰敗的臉色,心中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第五重的瀚血,距凝鑄金身還有很長一段路途,老夫就助你一臂之力,讓這段路變短一些吧!”說完,不容秦言回答,老者的右臂一揮,捏住他的後頸,一股沛然大力壓得他動彈不得。秦言心中震驚,沒想到這老頭臨死前還有這麼強悍的力量,但也料想對方不會害了自己,沒有做出反抗的舉動。
一股滾燙的力量從老者掌心處滲出來,緩緩沒入他後頸血脈中,順著血氣運轉起來。秦言心中卻暗暗叫苦:自己原本無比精純的血氣,就要被這外來的力量玷汙了……罷了,當下生死關頭,多一份保命的力量才是最重要的,也顧不得這些了!
但是緊接著他就發現了異常,這股熱\/燙的力量沒有混入血氣中,反而不斷地塗在血脈和命竅的表面,慢慢滲了進去。血脈傳來陣陣撕裂的痛感,秦言默默忍耐,心中震驚無比。這需要多麼精純的能量啊,竟然能夠直接伐毛洗髓,恐怕也只有修為達到數十年的老一輩天元高手拼盡己身所有元氣才能做到吧!
正當此時,遠方高殿之上忽然傳來冰雪女皇的冷喝:“殘蒙護法,你竟吃裡扒外,私通外敵!來人,給朕拿下他們!”
呼啦啦一陣腳步聲,十餘名帶甲武士從前方衝出,呈半包圍之勢逼近過來,手中刀劍指向秦言兩人,卻沒有立即出手。秦言看得心頭驚慌,可是傳功正值緊要關頭,連開口說話也不能,更別說動手了。他睜大眼,卻見老者灰白的臉上一派安詳之色,對身前逼近的危機恍若未覺。
‘奶奶的,本少爺莫非會以這種憋屈的姿態死去?’秦言心中叫苦。片刻之後,卻見那幫人只是將他兩人圍住,一直不曾動手,與其說是捉拿,倒更像是拱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