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這兩天我不該偷懶——嘶!”說到最後秦言倒抽一口冷氣,卻是柳宛筠一針狠狠扎入他小腹,又開始施展手段。
柳宛筠一邊動作,一邊冷冷地道:“全都是些廢話!”
秦言被劇烈的痛癢侵入,一時說不出話來,只能憋著一口氣,任全身汗如雨下,直等到身體稍微適應了這股痛楚之後,才喘著氣開口道:“恕我愚鈍,猜不出來了,還請仙子明示。”
柳宛筠冷哼一聲:“你自己做錯的事你自己想不起來,我說出來又有什麼用?”
“不不,你說出來,我一定從善如流。”
“那天……”柳宛筠手下略一遲疑,隨即卻不好意思說出看到自己被虐殺的真相,沉著臉改口道,“你犯下了滔天罪責,竟還若無其事,一轉頭就給忘了,罪加一等,無可饒恕!”
“你——”秦言低聲慘哼一聲,終於按捺不住,再度破口大罵出來,“你這臭婆娘,該千人輪萬人操的賤貨,心比針眼還小的蠢材,你等著吧,小爺……”
柳宛筠面無表情地聽他叫罵,手中動作更不遲疑,真的把平生絕學都使了上去,一下逼得秦言連罵也罵不出來,幾乎痛暈過去。偏偏柳宛筠用特殊手法鎖住了他的魂識,讓他始終保持著最基本的意識,完完全全地品嚐了明溪醫仙生平第一次奉獻出來的整套感官盛宴。
負責守夜的方秋遙站在窗前默默偷望著那一幕人間慘劇,只看得心驚肉跳,遠遠望著都覺得冷汗涔涔,在心裡暗暗立下了永遠不要得罪那位明溪醫仙的決心。
秦三少爺和葉飄零都睡得死沉死沉,倒是躺在床上修養的忻仙被剛才那一陣叫罵吵醒了,她偏過腦袋,兩眼一眨不眨地看著柳宛筠優雅且利索的施針動作,嘴角隱隱泛出一絲笑意。
四更天的時候,柳宛筠終於把一套不傳之絕學使完一遍,這時秦言也像砧板上放了一整天的鯰魚似的奄奄一息了。他看著柳宛筠終於把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針全部拔走,卻連吐一口氣的力量都沒有了,渾身的骨頭都像是被弄得酥軟了,由方秋遙扶上了床,腦袋剛剛碰到枕頭就一聲不吭地睡過去。
即使剩下的兩更天,秦言也沒有睡得安穩。當疲憊超過了臨界點,他反而陷入了某種癲狂的興奮,半夢半醒之間,卻始終無法徹底安眠。
他焦躁難安地躺了一會兒,忽然驚醒過來,想要翻個身,卻苦於沒有力氣,只得強迫自己入睡。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睡了過去,可是卻陷入了噩夢之中。
在夢裡他深陷於一個漆黑的泥潭,似是沼澤地帶,又像是海洋風暴裡的漩渦,他掙脫不得,從腳往上一點點被吞噬,驚恐欲絕卻喊不出聲音來。要是就這麼死了倒也罷了,偏偏又有一頭獅虎樣的巨獸跑了過來,一口咬住他上半截身子,竟想把他拔出來再吃掉。
腰部撕裂般的劇痛在夢裡也是無比真切,他被含在獅虎腥臭的嘴裡,無力抵抗,垂死般抽搐。這時候遙遠的天邊忽然隱約傳來呼喚聲,像是葉飄零在叫他過去吃飯。他一個激靈,終於從噩夢中掙脫出來,睜眼回到現實,才發現已到了早上,渾身痠麻無力,腰部陣陣劇痛果然像是被巨獸咬住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