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刀疤漢子動怒,似乎又要出手,孫不仁將脖子一縮,大叫道:“是鑰匙!抽屜裡放的是鑰匙!”
刀疤漢子出手之勢一緩:“鑰匙?放在哪裡?”
“草紙底下。”
刀疤漢子抓起那串鑰匙問道:“開櫃子的是哪一把?”
“是……最長的那把。”
刀疤漢子挑出那把長鑰匙,正要去開啟錢櫃時,忽然砰地一聲巨響,房門被撞了開來。五六條手持利刃的大漢如狼似虎地衝進來。
刀疤漢子立即明白了怎麼一回事,他知道這是孫不仁玩的花樣,卻一點也不慌亂,仍然繼續開啟了錢櫃。
櫃子裡有賬目,還有一疊疊銀票。
刀疤漢子掃了一眼,滿意地哼了一聲,這才好整以暇一腳踢飛了衝在最前的大漢,然後嗆的一聲,拔出了背後那柄樸實的長劍。
這把劍的鞘和柄都很不起眼,但一旦出鞘,那鋒刃脫離了束縛,霎時便盛放出炫目的光芒。
春秋第一劍,精光貫天,日月鬥耀,星斗避怒,鬼神悲號。
寒光閃耀中,撲進來的壯漢們根本睜不開眼睛。
持鬼頭刀的,拿哭喪棒的,使斧的,用鉤的,玩飛爪的,一併慌了神。在目力無法視物的強烈光芒中,一股森森冷氣已然滲入了他們肌膚。
只有孫不仁一個人跑了出來。
他知道自家養的那群護院應付不了真正的高手,所以在聽到房門被撞開的時候,他便就地一滾,藉著身短猥瑣的優勢,滴溜溜地滾了出去。
身後倏然湧起的寒潮直刺骨髓,利刃刺透肉體的聲音接連響起。孫不仁臉上肌肉一陣陣抖動,卻毫不停留,頭也不回地衝入花壇,像狗一樣連滾帶爬地往賭窩後門奔去。
刀疤漢子收拾完屋裡的六名壯漢,不過一個呼吸的工夫。六具屍體咚咚倒地,血濺得到處都是。
刀疤漢子將湛盧劍歸入鞘中,炫目的光華漸漸散去,他才不慌不忙地蹲下去翻開櫃子。
櫃子裡一疊疊的銀票,他看也不看,視如草紙,直接掀到一旁。他想要的東西,絕不是幾千幾萬兩銀子能夠衡量的。
他動作很快的將櫃子裡翻了一遍,臉色陰沉得像是死了爹孃一般。
除了錢,櫃子裡什麼也沒有!
他愣了片刻,拔腿往外跑去。
今天晚上悄悄來拜訪賭窩的不止一人。秦言現在也在這裡。
秦言是來找宮雲袖的,讓她請人去殺一隻猴子。
如果自己動手的話,免不了會留下點蛛絲馬跡,日後若東窗事發了,則不好相見。讓神秘的楊公子請專業的殺手去做這種事,再適合不過了。
楊公子睡在小桃的房間裡。秦言摸進去的時候,看到兩人同床共枕,地面上散落著七零八落的衣物。
這意料之外的情景讓他一時愣住了。
宮雲袖眼睫毛顫了顫,忽然睜開了眼睛。看到秦言驚愕的表情,她先是愣了一下,繼而露出笑容。
她揭開被窩的一角,躡手躡腳地爬下床,隨手披上一件長衫,慢慢走到秦言面前:“秦公子,這麼晚了還來找我,有什麼貴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