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笑道:“這將是必然的事實,而並非我能決定的。聚義莊擋了我們的路,還想殺掉我們滅口,是他逼我做了選擇。師姐,難道你還想再回到魔障沼澤裡去,把那段該死的亂泥巴路重走一遍嗎?”
玉寒煙眉宇間縈繞著一股憂慮,沉聲道:“吾家覺得,跟與龍首為敵比起來,走回頭路也不是不可接受的事情,雖然艱辛了一點,至少沒有生命危險……”
秦言詫異地道:“師姐,你是否過慮了。我聽瀟湘說過,你不是前些日子還跟龍首照過一面嗎?他的武技雖然厲害,但也始終只是個武將,行動力全憑座下一匹馬,我們就算打不過他,想從他手下脫身還是挺容易的吧!而且我們只是想要穿過這片山嶺,又不一定非要跟他對上,只要動作快點就行了。如果他識相的話,就該乖乖讓出一條路來,何必鬧得大家都不愉快呢!”
“不。”玉寒煙搖搖頭,“吾家這幾天回憶當時的情景,越來越覺得龍首不止是一個普通武將這麼簡單。他當時之所以放過吾家,是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也許,就與現在的這件事有關。”她抿了抿嘴唇,眼眸裡波光盈盈,輕輕說道,“師弟,吾家很擔心,萬一有個不慎,我們就再難見面了……”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彷彿帶著無盡濃情,語氣如此的平淡。秦言的心因之顫動了一下,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想去撫摸她的臉頰。然而動作才至半途,他腦中突然飄過梅兒含嗔帶怨的面容,心裡猛地像被刺紮了一下,伸出去的手僵頓時在半空。
不過他只遲疑了一瞬,很快把這不自然的情緒掩飾在臉後,右手探出去的軌跡朝下一折,牽住了玉寒煙的手腕,在她手背上拍了兩下,道:“不要胡思亂想,我逃命的手段多得很。哈哈,那麼多人想要我的性命,我現在不還是活得好好的?”
玉寒煙自然看出了他的猶豫,抿嘴微微一笑,不過笑容裡卻不無落寞。
她忽然用力反握住秦言的手,盈盈地踏前一步,緊靠著他在虎皮椅上坐下來,眼眸中彷彿泛過圈圈的漣漪,以平靜的語調,輕輕道:“師弟,還記得上一次在秋金縣分別時,我們說過的話嗎?”
秦言緊挨著絕色女子妖嬈的身段,嗅著近處清雅的暗香,身子輕輕一動就能碰觸到溫香軟玉的窈窕之處,又是自己最心愛之人,按理來說應該十分亢奮才對。但不知為什麼,他這時候心裡卻沒有一點慾念,反而覺得有一些……不自然。
月下黃昏,孤男寡女,寂靜無人,恰是良辰美景。只是愛得愈深,便愈發苛求對方必須完美,那一道無法釋懷的隔閡,成為了橫亙在兩顆心之間的天塹。
“嗯,我當然記得。我想要你等我三年,卻又無法給予你確定的承諾,所以你理所當然地拒絕了……哈,沒關係,我知道師姐你心裡面是有我的,這就夠了。對於我們這種不一般的人來說,那些山盟海誓的承諾嘛,不要也罷!”
他說出這句話,卻沒有得到玉寒煙的回應,於是疑惑地側過了頭,看見玉寒煙正幽幽看著自己,彷如痴怔。
“師姐?”
“師弟,我後悔了……”
秦言心頭一震,凝望著眼前這張絕美的臉龐,昏暗的光線之下,一池滿是漣漪的湖水正在對方的眼眸裡盪漾。
“後悔?”
玉寒煙嫣然一笑:“嗯。當時吾家也是一時衝動,拒絕了你的約定。這雖然是一件小事,但每每想起,還是十分遺憾的……”
凝視著熟悉的笑容,彷彿昨日重現,秦言心裡狠狠顫動了一下,再無法抑制自己的真實情感,右手攬過她柔軟的腰肢,一把將她緊抱入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