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葉靈深沒等他說完就怒不可遏地叫起來,“給我宰了他!”
“也好……”秦言輕輕嘆了口氣,翻身下馬,然後在下一個瞬間,身形已晃到葉靈深面前。他早就有掐斷這廝脖子的想法了,今日正好付諸實踐。
他的手伸向葉靈深那頎長白嫩脖子的同時,黑袍朱老和江懷月一齊出手,一攻一守,默契地將秦言攔截下來。
朱老持著一柄閃耀著淡淡紫華的細劍,隱匿無聲地朝秦言咽喉刺來,腐朽的氣息不知不覺中已將他籠罩。秦言右臂一晃,指尖銳氣凝實成劍,不僅磕開朱老的細劍,而且還巧妙地牽引著它向旁邊江懷月撞去。
江懷月一咬牙,舉掌硬接。他一隻瑩白如玉的手掌傾時蒙上了一層岩石般的灰暗之色,抵上朱老的細劍,竟如金鐵交擊,鏗然作響。秦言再一掌擊過去,打得他身形劇顫,血氣翻湧,卻強立不退。
秦言微微一驚,這江懷月看起來一副翩翩美少年的模樣,修為竟也十分不凡,還在自己預料之上。不過,由本少爺親自出手,縱使再多兩個江懷月,也護不住後面那不男不女的小子的性命!
一念之間,他第二掌接踵而至,掌上勁力堆疊,愈發兇猛。江懷月終於硬撐不住,愴然退開,露出其後葉靈深驚恐的面容。
秦言再一掌震開朱老的細劍,面露柔和笑容,輕輕向葉靈深腦門拂去:“下輩子做人,男女分明一點……”
這看似輕柔的一擊若是印實,一瞬間就能把葉靈深的腦袋轟得稀爛。然而值此之際,秦言心頭忽然湧出無比危險的感覺,還沒有來得及遲疑,一陣清脆的金鐘敲擊聲已由遠及近,伴隨著無數厲鬼的呼嘯,剎那間將他拖入了枯骨遍野的地獄幻境。
屍骸,無邊無際的屍骸和枯骨,渾濁的死氣瀰漫四野,惡鬼們痛苦嚎叫著互相啃食,死去的魂靈在空中飄蕩哭泣……
但這幻境只是一晃而過,強大的神魂意志立即讓秦言恢復了清醒。現實的場景再度凝實,他一抬眼,就見一個身披赤紅袈裟的枯瘦老者手持金色禪杖朝自己當頭打來。而那勾魂攝魄的金鐘敲擊聲,就是從禪杖頂端的環佩、鈴鐺中發出來的。
禪杖勢急,秦言來不及躲閃,不得已舉起手臂硬接了這一下,頓時整條手臂都痠麻不已,仰身朝後飄飛後退。
那枯瘦老者得勢不饒人,一杖接一杖地敲打過來,逼得秦言沒有任何還手的機會,一路狂退。他只覺對方勁道重若泰山,將沉重的禪杖也揮舞得如同梨花飛雪,死死追咬著自己不鬆口。
秦言施展身法變換了幾次方位,都遭這老者一一瞧破。秦言只與他一人放對,卻似敵上了千軍萬馬,數次想強行衝出重圍都被敲砸回來,身體反而捱了兩下,為其追打得狼狽不堪。
秦言暗暗叫苦。悔不該如此託大!這黑瘦老頭不知是哪旮旯裡蹦出來的不世出之強者,竟比本少爺全盛時期還強上幾分,自己失了先機,就被逼得連拔劍的機會都沒有,照這樣下去,很可能會被他活生生敲死……
幸賴他身體久經瀚血淬鍊,以血肉之軀抵擋老者的禪杖,雖被打得趔趄連連,卻總算沒破了金身。
兩人一追一逃,就若流星趕月,轉瞬衝出了眾侍衛的包圍。幾名侍衛心神還為鐘聲所奪,躲閃不及,就在老者禪杖之下變成了肉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