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映如彷彿沒有聽到忻仙的諷刺,吸了口氣,又問:“沒有別的什麼了嗎?”
“沒有了。”秦言想了想,補充了一句,“星河姑娘佛法精深,我十分佩服。”
葉映如眼中閃過驚心動魄的欣喜,雙手抬起來又放下去,有些無措地道:“玉郎,對不起,我誤會你了……”
“沒關係。”就算真誤會了也沒關係,秦言本就不在意。別人信任與否,只要不影響道途,都與自己無關。
忻仙撇了撇嘴,搖頭嘆息著往外走去:“可憐的姑娘啊……他騙不了別人,卻能騙了你!”出了門,嗟嘆的餘韻恰好落入守在外面的冷峻青年耳中,兩人目光一觸即分,厲高身上的殺氣又有控制不住的趨勢。忻仙施施然從他身旁行過,感受著後方某人胸中漸漸沸騰的怒火,唇角笑紋擴散開來,漾滿整個清麗的臉龐,既是輕蔑,也是得意。
書房裡,葉映如重新鋪了一張畫紙,仔細端詳秦言片刻,隨即運筆如飛,側著筆頭飛快地鋪疊出褶皺來,然後勾勒出深淺不一的痕跡,各種繁雜的技巧看得秦言眼花繚亂。他回想自己曾在清微居中為慕城雪畫的像,相比而言確實只能用醜陋來形容。
這種大戶人家書香門第的玩意兒,本少爺根本玩不轉啊!
秦言呆立半晌,在葉映如灼灼目光注視下,終於等到她畫完。他湊過去一看,只見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躍然於紙上,清冷飛揚的風姿好像要透紙而出,凜凜威武。饒是他對此本不在意,也不禁讚了聲:“好!”
葉映如兩頰泛起紅暈,道:“我要把它裝裱起來,掛在書房。”
“呃,這個未免太招搖了吧,本少爺一貫謙虛低調……”
柳宛筠淡淡插言:“沒關係,反正沒人認識你。”她轉向葉映如,“好了,你也心滿意足了,以後可以天天看到它,這下子總不會害怕了吧?”
葉映如臉頰更紅,低下頭去,輕聲道:“玉郎,我們可能要過一陣子才能見面了……”
“放心,他會老老實實留在這裡,等著跟你再見的!”柳宛筠朝秦言瞥了瞥,那意思是:你可以走了。
留下兩個女子在書房裡繼續說悄悄話,秦言脫掉盔甲,告辭離開。不過他剛一踏出房門,就迎上了厲高冷峻的眼神,高大青年的右手已經按在了劍柄上,那瞳孔中蓄積的殺氣彷彿孕育著一頭飢餓的兇獸,意欲將他一口吞噬。
“今天申時三刻,我在南離院等你!”厲高盯著他,一字一字,緩緩從牙縫裡迸出來。
秦言搖了搖頭:“抱歉,我沒空。”他不去看厲高反應,徑直與他擦肩而過,大步行開。
兩者交錯的時候,厲高的右肩顫了一下,那一瞬間流溢位的殺意濃烈得像一罈打碎的酒,化為實質纏繞在秦言心頭。然而他終究沒有出手,儘管手指幾乎要嵌入劍柄內。他甚至沒有回頭去望,因為害怕自己失去理智。對於身後那個深惡痛絕的男人,他決定要用小姐能夠接受的方式對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