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三千不止是佛國帝沙的皇子,更是西河州安渡山的外孫,這一層身份真叫人不得不心生警惕,尤其是在啟元朝堂上當值的大人們。
三皇子的喪事才剛過去幾日,便有武將在朝堂上諫言,請求皇帝出兵踏平西河州,給三皇子復仇的同時也好將卡在啟元喉中的這根刺跟拔掉以除後患。
皇帝坐於龍椅之上面色憔悴,再怎麼說李顯也終歸是個凡人,經歷了喪子之痛必然對他打擊頗大,王明陽暗暗看在眼裡,卻有些擔心皇帝會因此一蹶不振,對啟元而言這才無疑是最大的打擊。
“是啊陛下,三皇子遭木三千毒手命隕他鄉,當此天下悲痛之際出兵西河,俗話說哀兵必勝,況且咱們的三十萬鐵騎橫陳北境,不能只是用來守土,也該開疆才是。”
那位諫言出兵北上的將軍之後朝中也有不少大臣附議,表示此行可舉,西河州兵馬騎卒不過三十萬上下,算上步卒等也不足百萬,如此已經幾乎是窮兵黷武之地步,西河州那塊地方,跟啟元著實沒得比。
“楊將軍以為如何?”
半晌之後李顯才緩緩開口,但言語之間聽得呼吸沉重,似有隱疾。
接替了黃貂寺位置的內監魏安也聽著陛下中氣不足情緒低落,便想著等下了朝要不要去把御醫叫來給陛下瞧瞧。
“臣以為當前並非是出兵北上收復西河州的最佳時機。”
楊問遠站出一步,卻說他並不贊同此時出兵。
楊問遠身為大將軍,手握天下兵馬,不管是誰在前線帶兵打仗,最後這份收復失地開疆拓土的功業必然也有其一份,但他卻直言並不建議此時出兵。
“楊將軍,難道三皇子跟國丈就白白死了?”
“衛大人可知道出兵之後是什麼局面?”
楊問遠厲聲反問。
若論朝堂政治楊問遠的嗅覺敏銳可能要弱於首輔王明陽和固安等一些大人,但帶兵打仗局勢推演把這些大人捆在一起也未必能勝過一個楊問遠。
“西河州在安渡山的把持之下,儘管還只是名義上的歸屬北疆,但若是咱們出兵西河州,恐怕那北疆帝做
夢都會笑醒,會高興跟自己做對手的是一群只知道逢迎拍馬的笨蛋蠢材!”
“楊大人你!”
楊問遠絲毫沒有因為是在朝堂上而有所顧忌,對於那些有損於啟元安危的想法跟建議,他寧願用最陰險的想法去揣測別人的用意。
“北疆人不是傻子,若是咱們出兵他們必然不會坐視不理,但也不至於全力出兵幫襯,相反,北疆會巴不得咱們跟西河州陷入苦戰,彼此消耗,他們才好坐山觀虎鬥,除了北疆跟著拍手叫好的還有西蜀,諸位大人難道忘了現在的西蜀太子是靠什麼坐上了儲君之位,靠的是腦子!”
楊問遠回過頭狠狠掃視了一圈站在身後的那些大臣們,都說食君之祿擔君之憂,誰知道他們群人是不是要把啟元往火坑裡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