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錦不妨他這般說,聲音中漸漸帶了些哽咽, 將他一把抱住,“你、你不是……”
她記著時年一直在沈家莊伴著崔秀才,這是緣何……?
“自表兄赴京趕考,齊叔叔便將我接至顥京。只他想要給你個驚喜,便一直未與你說。”時年朝時錦身後的齊墨璟眨眨眼,一本正經得與時錦道。
“那你近日都是如何過的?一個人可還寂寞?”時錦捏了他的手細細打問。
“我一切都好,齊叔叔指派了涼舟與我,又有丫鬟婆子伴著,哪能不好?”時年嘆了聲兒,似是無奈,“倒是阿姊,怎麼越活越孩子氣了?明明阿姊生辰,偏偏哭得眼圈兒都紅了,真是不知羞呢!”
被個小孩子嗆聲兒,時錦不由得狠狠瞪了他一眼,正欲與他分辯,卻被齊墨璟打了圓場,“且先回屋去,有什麼話用了飯再說。”
他這一句話出口,時錦才記著二爺還在身後。
她不由得偷偷抹了抹眼角,這才隨著時年與二爺一道兒往屋裡去。
時年在這裡很是住了些日子,在前面跑得飛快,時錦卻落後幾步,與二爺齊平,並肩而行。
她的眼尾猶自帶著些嫣紅,側頭仰目瞧他,便見二爺身形高大,護在她身側,格外暖心。
“謝謝,呈顯。”這是她第二次說謝謝,卻比第一次更為鄭重。
他亦側頭瞧她,倏忽透出抹笑來,映在時錦眼中,便好似繁花盛開,不若君子傾城一笑。
只那瞬息動容在二爺開口之初便洩了個乾淨。
他微微朝她傾斜了下,聲音纏綿,“不必客氣,爺的……姑奶奶……”
時錦的臉上登時不知是羞還是惱,一腔熱血直衝頭頂,彷彿整個人便溺死在那句“姑奶奶”的輕喚中。
好不容易到得正堂,時年掀起簾籠,一轉頭,正正瞧見時錦滿面通紅,不由得疑惑且擔心得眨了眨眼,“阿姊生病了?”
“咳……沒有……”她輕咳了聲兒,側過頭去,避免尷尬。
始作俑者齊墨璟卻笑得雲淡風輕,“應是著了些涼,先會兒帶你阿姊在野外放風箏,許是穿著單薄,著了些風。”
時年懵懵懂懂,目光在時錦和齊墨璟身上又逡巡一遭兒,瞧不出二人間暗流湧動,只把時錦和二爺扯到紅漆木繪山水紋的八仙桌面旁的長腳高杌上坐好,這才端了酒杯,與齊二爺道,
“這杯酒,時年敬齊叔叔,謝謝齊叔叔讓我姐弟重聚。”
時錦撂了他的酒杯,“你一個小孩子,喝什麼酒!不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