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他朗聲而笑,於清雅溫潤中帶了絲癢,直直鑽入時錦耳朵。
偏他促狹,俯身於她耳畔,“今兒個讓你瞧瞧, 爺如何放風箏。”
時錦往一畔躲了躲, 止住耳畔那團癢意, 面上顯了些疑惑。
然而, 二爺只是笑,再不多言半個字。
她只得耐著性子,想要瞧瞧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今兒個二爺並未盤算爬山,只尋了個人跡罕至的山坳,任那黑鬃寶馬一點點放緩了速度。
也便是這時,時錦方才瞧見,不獨是侍墨,還有幾個小廝一併拖著一個數米長的風箏在草地上行走。
那風箏極大,需得好幾個人方能拖動,時錦不由得張大了嘴,愣愣瞧著那風箏,“好大的風箏!”
那風箏繪的是一隻巨大的老鷹,纖毛畢現,稱得上是栩栩如生。只那風箏用的竹架巨大,尋常人斷沒有力氣將風箏放飛起來。
二爺見時錦驚異,喉中逸出一抹輕笑,環著她一夾馬腹,瞬時加快速度衝了過去。
彷彿只是剎那,他的手便掠過侍墨,自侍墨手中接過一盤卷線。黑鬃寶馬奔得極快,獵獵風聲在山坳裡迴盪,將時錦的發吹得飛揚起來。
二爺一手抓著馬韁,一手託著那線,彷彿只是一瞬,那根細線在馬兒的全速奔跑下繃緊起來。
原本被小廝勉強託舉起來的風箏也因著灌滿了風,仿若一隻真正的老鷹,一點點攀飛起來。
時錦掐著二爺的胳膊,扭著身子往後瞧,只見一隻巨大的老鷹隨著馬兒的奔跑一點點飛昇至空中,她的眼中霎時染了些璀璨芳華。
“真的……飛起來了!”她仰著頭,一時忘了害怕,只痴痴瞧著那隻老鷹,循著細線瞧著那老鷹一點點攀高,漸漸遙不可及。
待得確認那風箏不會跌下來,馬兒速度漸慢,二爺勒住馬韁,下巴抵在她絨絨發頂,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時錦,生辰快樂。”
時錦不妨他這般說,猛地回過頭來,正正瞧見他含笑的眉眼。那雙眼褪去曾經的暗沉,清亮中映出兩個自己來。
她一時失聲兒,不知作何言語,卻又覺得,任何言語都有些蒼白。到得最後,只訥訥出聲兒,“……二爺……”
他卻比了個“噓”的手勢,攬著她下了馬,一道兒坐在繁花盛開的草叢裡,把著她的手,一起提捏著那風箏。
那風箏極大,風略大些,時錦便有些把不住,兩人一起捏著線,生恐風箏遠飛,又怕被風絞斷了線。
待得那風箏飛得平穩些,時錦一雙笑眼望向齊墨璟,不妨他隨著她的動作微微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