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得了令, 趕忙福身作揖,又恭謹退了出去。
.
另一畔,太子蕭策在益昌郡主的親事定下後,親自上門與姑母道喜。
只長公主氣他涼薄,到底存了幾分怒,把個太子晾在宴客的廳堂裡,久候不至。
蕭策卻是耐心十足,在確認長公主不願現身後,徑直進了後堂。
那處,長公主正與益昌挽發。
清凌凌若水般的姑娘長著一頭昳麗繁茂的鴉發,烏泱泱如瀑般洩下,趁著雪白的巴掌小臉,倒是引出幾分憐愛來。
蕭策輕咳一聲兒,揚了揚聲兒,“姑母,侄兒過來瞧你來了。”
長公主捏了烏檀木細篦梳子的手略頓了下,繼續為益昌梳頭,只話中帶了些氣,“你既不顧念姑侄情分,又過來這裡作甚?”
她手下的益昌動了動肩膀,被長公主壓住,細細攏著她的發。
銅鏡昏沉,益昌只從鏡面中瞧見一個模糊的影子,是太子哥哥。
她咬了咬唇,到底沒說話。
蕭策卻是深深一揖,“先時表妹與陳棟攪作一團,宴上人人皆知,侄兒心裡也是憤慨難當。只那會兒侄兒若是求娶益昌,豈不為天下人所不齒?”
眼見著長公主欲怒,他又安撫道,“姑母可能覺著策兒的話不近人情,可若是這事兒攤在表兄或者姑父身上,姑母又待若何?”
“雖則策兒不能娶益昌,卻容不得益昌受這般委屈。”蕭策見姑母面上鬆動,又言道,“陳棟這廝,策兒已有辦法整治他!”
這點倒讓青禾長公主燃起點興味。她目色閃了閃,“你待若何?”
蕭策眼見著房間僅餘一位侍女,不由得朝那畔望了望。青禾長公主意會,自讓那侍女退下,這才繼續為益昌挽發,“說吧,我倒要聽聽,太子侄兒,有何高見。”
太子由是將所謀細說,待得將那話兒說完,青禾長公主長久不語。
“姑母以為如何?”太子恭謹問道。
她朝他望了眼,“你倒是頗得了你母后真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