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上雖無一字,卻蘊著那一點子微末的小心思。
只她未曾想到,二爺一眼便看穿了她的把戲。
他略點了點頭,“白頭翁……倒是個好名字。”
言罷,齊二爺自攜了那幅畫兒至飛角寬條案前,提起一支細毫毛筆來,又自上添了幾筆。
時錦打眼去瞧,便見上面正正篆著些灑拓不羈的文字來:
“墨染疏就,
錦心繡口,
直道隨風潛入夜,
卻言歲裡常相守,
誰又知,
一夜春皺,
許君共赴白首。”
那詩並未拘於規制,仿若隨口而言,卻又於憊懶之餘將時錦那一腔心事點破。
她細細咀嚼,抬眸間正瞧見二爺雙目灼灼望著她。
時錦垂眸,只將那畫兒展平於角案上晾著,聲音帶了些顫,“謝二爺賜字。只奴婢畫得不好,倒讓二爺見笑……”
她話未說完,二爺自勾了她下頜,迫她仰起頭來,“爺覺著,正好……”
唇齒相貼間,那畫兒被搡落地面,微微起了皺。
時錦想要救回那畫兒,卻力有不逮,被二爺掐著腰放在那寬條案上。他目色清亮,眼中染著些欲,說出來的話兒讓時錦跟著瑟縮了下,“不急,爺這便再陪你一幅畫兒……”
……
被二爺以唇舌為筆畫滿了畫兒,時錦方才得了空兒與他好好說話。
兩人此時正躺在床面上,俱都歇著。
“先會兒浣衣院那邊的小丫鬟不小心把爺的衣裳弄破了,嬤嬤也責罰了小丫鬟,奴婢便做主讓她們去歇著了,二爺覺著,可好?”她環著他,問。
“此等小事,你自行處理便是。”二爺一隻胳膊擱在額上,攬著時錦,聲音懶散。
“齊四小姐讓奴婢得空兒便去那邊玩兒,二爺覺著,可行?”時錦略略抬了抬身,又問。
二爺目光自那“畫兒”上掃過,時錦瑟縮了下,又往下縮了縮,只一雙眼仍自亮晶晶得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