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句她沒說,若他尋得良人,她怕是拼死也要離開。
他低頭思索,白長的發一時有些落寞。
時錦自出了門,白色裙裾於車轅上一閃而逝,整個人便沒入靖安侯府的馬車中。
難得出趟門子,她自囑了那車伕將車驅至東市布坊,想要再買些好料子,與阿弟和崔秀才做兩身衣裳。
今歲春闈,時間定於二月初九、十二、十五三日,雖只是鄉試,顥京城亦有不少學子提前聚集過來。
往歲鄉試多安置在八月,只為昭示恩典,又因著洪水一事,天元帝特批了加試恩科,算得是格外開恩。
崔秀才乃顥京本地人,自會早早從沈家出來,往這邊參加考試。
只他那舊宅子離考試的貢院過遠,到時候少不得便要借住在客棧裡。
時錦先時與他通了信兒,今兒個除卻買布料,自然須得在貢院周遭轉轉,撿著那地理位置好的客棧,先行付了銀錢,免得到時候無處落腳。
這一番走動,自然便耗費不少時間。待得將一切事宜敲定,她又怕二爺那醋罈子起了醋,特特從蓉錦鋪買了些點心孝敬二爺。
只那蓉錦鋪的點心忒得嬌貴,竟是比她買的兩身布料還貴上三倍,委實有些不划算。
自覺不划算的時錦於馬車中只管拆了一包點心,拈了片雲片棗糕放到了嘴裡。
雲片棗糕氣味濃甜,甫一入口,便令人耳目一新。不得不說,貴自然有貴的道理。
她吃完一片,猶自覺著不滿足,當下又拈了兩片入口。
待得馬車停至侯府門口,那一包雲片糕早便沒了蹤影,只剩一包芋泥糕。
將車上的物件兒收好,時錦下了車,自入了侯府。
侯府的下人訊息都是十分靈通的。往日裡二爺待這時錦便有不同,近些日子二爺更是肆無忌憚。這不,一個丫鬟出門子,竟是配了馬車,可真真兒是長了臉了!
早在她回來那一刻,便有丫鬟把這事兒稟了老夫人,只為哄老夫人開心。
“她倒是個有福的,”老夫人也跟著笑了笑,只有些憂慮,“只我瞧著,老二應是對她有心,卻不知為何不賞個名分?”
蓮香自在老夫人身邊侍候。她妹妹抱琴才被二爺自清風院趕出來,現下不上不下得縮在老夫人的榮安堂這邊,當個灑掃庭院的丫鬟。
當下也跟著笑了笑,“您老心善,可她這般霸道,只一人霸著二爺,到底有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