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瞧見三兩侍從並賀神醫一道伴著五皇子入內,時錦也不由與其餘人一道,站起來迎他。
五皇子端坐的輪椅應是黑楠木所制,古樸厚重,雖則他只端坐其上,卻比一眾站著的學子更引人矚目。
“都起來罷,今兒個沒什麼五皇子,笉置席, 只為籌眾學子千里治災、為讀書人之表率。若得諸位熱血相籌,又何愁大鄴不安?”他斯文知禮,雖則身份貴重,卻還是讓侍從扶著他起身,親自彎腰以謝。
得五皇子這般看重,白鹿書院眾學子俱都感佩其意,無不交首稱讚。
時錦從未見過天家風範,但,真正的天家風範,大抵如此。
不卑不亢,卻又心繫百姓,確值得熱血學子振臂相擁。
待得眾人落座,時錦與柳意這一桌自燙了果子酒,互相對飲。
她心中歡喜且暢快,當下雖稱不上海晏河清,然眾志成城,未嘗不能天下為先。
這邊時錦與柳意自有無數話要說,另一頭,五皇子自坐在柳院長並齊二爺一桌兒,一道把酒言歡。
“那邊是柳院長女兒?”他言笑晏晏,溫文爾雅。
“小女頑劣,原想著讓她守家,沒成想到底混進隊伍中來。”柳院長長相粗獷,可提及自家女兒,又面色羞愧。
“巾幗當得如此。”五皇子卻笑,目色流轉間瞧了一眼齊墨璟身上衣飾,“想必另一著白姑娘便是時錦姑娘?”
“正是。”齊墨璟言簡意賅,一杯酒入腹。
時錦雖則與柳意自在說話,到底注意著二爺這邊。
早上才與他換過藥,這會兒倒是又不顧及,飲酒頗無章法,瞧著令人憂心。
賀神醫瞧齊墨璟神色若常,唇角挑笑,因向他道,“聽得你前日回來遇著番龍山餘孽,傷勢頗重,如此飲酒,確然不妥。”
“已然無礙。”齊墨璟又斟了杯酒,正要與他推杯換盞,不妨斜後方一隻膩白手掌探出,壓住了他指尖酒杯。
一時間,包括五皇子在內的一桌人俱都瞧向那手掌的主人。
時錦心中亦是有些懼,被這些大人物一併瞧著,當下抿了抿唇角,卻還是淺笑道,“二爺身子不適,不宜飲酒……”
五皇子亦覺著她有趣,當下也不著惱,只笑著問她,“時錦是罷?今兒個難得宴飲,若是你家二爺不飲酒,到底有些掃興。只本王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若得時錦姑娘自罰三杯,咱們便放過呈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