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五皇子拼死拼活賑災,好不容易才消停些,轉眼便要勞民傷財得選秀,天元帝簡直是瘋了!
齊墨璟卻知他沒瘋。現下二皇子因著那莫須有的刺殺一事,整個人被挫敗下去。明面上的爭鬥雖瞧著少了,兩邊卻是暗潮洶湧,私下裡的動作更甚。
兼之其在番龍山豢養的土匪私兵,可見其野心之大!
天元帝年紀雖大了,卻還是不想被這兩個野心勃勃的兒子比下去,表面上是選秀,實際……
不過是拉攏制衡罷了……
他的目光放空,盯著漆黑一片的床帳頂端,有那麼一瞬的戾氣翻湧。
可在感知到身邊丫鬟那止也止不住的輕微顫抖後,他那雙不辨情緒的眼又轉向她,“……你抖什麼?”
“……奴婢冷……”時錦顫著聲兒答。
齊墨璟凝滯了一瞬,不知怎的,眼中蘊了些自己都沒意料到的淺淡笑意。只是那笑匿於黑暗中,只剩帶著些二爺式的惡趣味,“那日,仙樂坊……”
時錦一下子用掌捂住了他的唇,不讓他說出來。
她記得那人左側臉頰下的那顆黑痣,也記得五皇子身邊的侍衛。但這件事,她不能知道,也不願知道。
二爺卻用修長的指將她的掌勾了下來,“怎麼?竟是這般大膽了?”
“奴婢不敢……”時錦也知此舉不妥,卻只垂著腦袋,不辨神色。
二爺想,自己好像真的嚇著她了。
他嘆了口氣,撫了撫她的脊背,認命得環著她,“既然冷,那便抱著罷。”
……
時錦睡得香軟,待得第二日,那精神自是好了不少。
二爺用飯時,只得她和知畫侍候,綵衣卻是不見。
好不容易送走二爺,時錦有些納罕,“綵衣呢?”
“應是在耳房呢,”知畫略一猶豫,“我去尋她過來。”
只得片刻,綵衣被知畫扯著一道兒自耳房出來,她的臉上猶自帶著淚痕,一雙眼也帶著些烏青,顯見得昨晚沒睡好。
“時錦姐姐。”一瞧見時錦,綵衣那才止住的淚又忍不住往外冒。
“快坐下。”時錦牽了她的手坐在八仙桌旁邊,聲音帶了些軟,“昨兒個二爺心情委實不好,你且莫急,待我瞧著二爺心情明朗些,再提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