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腳步未停,朝那邊微一頷首,自尋路而去。
玉和公主瞧見遠處緋紅圓領長袍的男子往這邊瞧了眼,不動聲色端起茶碗,淺啄一口,又擺了擺手,“罷了,下次且小心些罷。”
那太監聽得公主這般言語,當下以頭抵地,感激涕零。
下一瞬,玉和公主起身,那散開的裙襬仿若一朵搖曳的花兒,拂過小太監的烏紗宮帽,款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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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爺回府,侍墨自提了氣死風燈走在他身側靠前。
待得進了清風院角門,他自接了那燈籠,讓侍墨回去歇息。
許久未歸,清風院一如往常,假山林立。
藉著天上皎皎月影兒,他瞧見正房的燈燭亮著,腳下不由加快了些。
待得推開門,正瞧見知畫並一圓臉丫鬟坐在靠外間的桌邊在縫鞋襪。
他心中說不上是何滋味,自將那燈籠置於桌面上,任知畫遣著那圓臉丫鬟去金絲繡文竹高矮屏風後溫個帕子來。
“那個是綵衣,老夫人前陣子送過來的丫鬟。”知畫小心與二爺道。她隨著二爺入了裡間,於羅漢榻的小几上晾了茶水。
“退回去罷。”二爺自坐下,面色寡淡得道。
恰綵衣手中擰乾帕子,才轉過屏風,便聽二爺聲音淺淡,那話卻極涼薄。
她心中驚了下,趕忙疾走幾步,跪於二爺面前,聲音兒帶了些顫,“可是奴婢做錯了什麼事兒惹二爺不喜?”
知畫也有些困惑,到底瞧綵衣可憐,因與她寬解道,“老夫人瞧清風院太過冷清,二爺只打個照面兒便把人送回,是不是不……”
她想說,是不是太不妥當,可瞧見二爺那雙清冷的眸,當下便有些說不出口了。
二爺有些不耐,眉眼下垂,聲音又冷了些兒,“這清風院有多少事兒是你與時錦做不完的?還是說,把你也換了?”
他本就不常在後院廝混,便是大丫鬟下面又有二等丫鬟和三等丫鬟可使喚,沒得招個人來惹人厭煩。
聽得二爺這般言語,知畫也不敢多言,只餘一個綵衣,兩隻眼角泅了溼,瞧著幾欲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