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臉皮比城牆還厚的齊二爺,也有些頂不住知畫那仿若瞧禽獸一般的目光。
時錦傷的多重,他這個當主子的不是不知道,卻獨獨拎著一個半死不活的丫鬟使喚,委實是天怒人怨。
知畫低低應了一聲兒,這會兒算是徹底把對時錦的那點成見壓下去了。
往日裡瞧著時錦受寵,她心中確實有些不是滋味。想著自己比時錦來得早,卻不得二爺器重,心中便對時錦生了些嫉妒的心思在裡面。
可瞧著二爺那不近情面的話,她這會兒對時錦卻是滿滿的同情。
放著她一個身體康健的大活人不用,偏偏用一個去了半條命的奴婢,簡直——
非人哉!
然此話實在不足為外人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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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錦亦是納罕。
知畫來尋她時吞吞吐吐,半天說不出半個字來。
此等事兒,二爺做得出,她卻是說不出的。
時錦瞧她坐立難安的,便笑著與她道,“可是二爺有吩咐?”
知畫心一橫眼一閉,“二爺讓你等下記著值夜。”
聽得知畫這般說,時錦不由得無語凝噎。
她瞧了知畫一眼,聲音一如既往,且淡且柔,“我知道了。你先休息去吧。”
瞧時錦往起爬都用了七分力,知畫到底有些不放心,當下猶豫道,“不成我再找二爺說說?就說你疼得下不了地。”
時錦啞然失笑,“哪有那麼嬌氣,不過是躺久了,一時起不來身而已。”
她笑著打發了知畫,這才挪著步子扶著腰往二爺房裡去。
二爺房裡亮著燭火,只是人卻不見。
她想著二爺應是還在沐浴,便忍著疼去解床邊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