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兄,莫要傷心。天下何處無芳草?你又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閆勇趁著從賭場裡出來的空檔兒,拉著楊雲洲一道兒尋了齊墨璟吃酒。
楊雲洲也知齊墨璟近來形容消瘦,不由得多看他一眼,“節哀。”
“在我心中,錦兒還活著。”齊墨璟懶懶笑了下,飲下一口酒,臉上卻出現些懷念之色來。
“哎!你說說你!”閆勇仰頭灌下一大口酒去,聲音也有些沉悶,“好不容易尋了個你這般合心合意的兄弟,怎的這般頹喪!聽哥哥的,去賭場裡試試手氣,什麼情情愛愛的,全他孃的散了!”
他頗為豪邁得一摔酒杯,又嘆了口氣,“說實在的,我倒挺羨慕你的。能得王爺看重,前途不可限量。”
言罷,他又小聲兒了幾分,與齊墨璟道,“這件事也是聽我姐夫喝酒時說的,你只心中有數便好。王爺有意提拔你為武義將軍,掌駐防守備之責,若是出了彩兒,到時候王爺自會與你請封,你們齊家也算在駱城扎穩了腳跟,到那時,便是連柯府,都不敢與你為難半分。”
楊雲洲聽得眉峰微蹙。他也算柯府姻親,聽得閆勇這般挑撥,卻也不好下臉,只細看齊墨璟形容。
齊墨璟卻是微微嘆了口氣,“若果真如此,齊某倒要多謝王爺抬愛。只是柯府與我有知遇之恩,某自然不敢爭其鋒芒。”
楊雲洲見齊墨璟這般說,心下悄悄兒舒了口氣。因是又挑起抹笑來,略顯猶疑道,“姑、父……有所不知,年前姑母與了素素一張藥方子,說是能調養身體,不想這般靈驗,眼下素素已然有了身孕。只是您這邊諸事繁雜,便一直未及言明。”
說到這裡,他眼中頗有些感激之色,他與柯素素成親許久,卻久未有音信。現下有了訊息,心中到底暢意不少。
齊墨璟眼中透出下感慨豔羨來,“若是她……”
他喉頭一哽,又將話嚥了下去,只略顯狼狽得道了聲兒“恭喜。”
楊雲洲知他話中未竟之意,當下拍了拍他後肩,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閆勇卻是一摔酒盞,罵罵咧咧唸了一句,“都生的什麼鳥病!嘰嘰歪歪像個娘們兒!走!陪小爺我耍上一把去!”
言罷,竟是起身去扯齊墨璟和楊雲洲。
齊墨璟順勢起身,與閆勇和楊雲洲一道兒出了門,徑直直奔駱城最大的賭坊。
閆勇是賭坊的常客,一入賭坊便如魚兒入了大海,徑直直奔裡間。
齊墨璟和楊雲洲作為與他一道兒的人,也一起成了座上賓。
他心中情緒鬱堵得厲害,直接拋了往日裡的清冷斯文,將手頭上的所有東西俱都押了上去。
賭坊掌櫃名喚錢三兒,眼見著大魚上鉤兒,自是笑得見牙不見眼,小心且殷勤侍候著。
“咱們這邊的玩兒法有擲骰、排九,還有壓大小,這位公子,可要玩兒哪一種?”
“都可。”齊墨璟微微掀了掀眼皮,清淡道。
“那好嘞!”錢三兒趕忙讓人請了兩枚黑石骰子來,正欲壓入骰盅,卻被齊墨璟探手一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