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再次漫無目的在雨幕中穿行,再沒比此處更適合談論秘密的地方了。
窗外的落雨聲音足以掩蓋他們的談話。
顧瑾到底沒靠過陸錚,甩給他一塊乾淨的帕子。
陸錚也沒客氣,直接用簇新的帕子擦拭額角的雨水。
下雨天還騎馬的結果就是陸錚的衣服潮溼了一大片,垂下在他鬢間的髮絲緩緩滴落水滴。
顧瑾說道:“多謝陸侯爺手下留情,沒讓我在關外的買賣受損太嚴重。”
陸錚繼續擦拭水滴,淡淡回道:“你很讓我意外,本來我已經把你想得很厲害的,見到你給關外送訊息,愣是開通一條直同關外的通道,我才明白還是小看了你。”
“顧瑾,顧慎之。”連名帶字一起出口,陸錚把帕子當紙張撕碎。
均勻的布條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寬窄。
布條從陸錚手中飄落,“被草原阿達部首領稱為軍師的人,被陛下用重金懸賞的人,竟然是你?!”
“我竟是不知你何時去過關外?”
錦衣衛關於顧瑾的調查只有薄薄一張紙的內容。
顧瑾的生平意外的簡單普通,不過是一個天分極高的庶子求學經歷,並無特殊之處。
但是就在前幾日,陸錚查到的訊息差驚掉他的下巴。
幾乎沒有同輩人能讓他震驚意外,顧瑾做到了。
沒有女子能讓他動心,甘願陷入情網,顧瑤做到了。
沒有人能讓他在皇上面前費勁心思周旋,顧四爺做到了。
遇見顧瑤,進而認識這家人之後,陸錚感到新鮮,好似平淡的日子都精彩起來。
不,是驚心動魄。
亦有甜蜜。
“阿達部族年輕的首領極有可能繼任蒙古王,同中土遲早有一戰。”
陸錚認真問道:“你是繼續做他的軍師,還是中原的閣老?首輔?”
“生為漢家人,死亦是漢家鬼。”顧瑾同樣坐直身體,正式回道:“我助你平西北諸番邦,定南疆苗裔,收復遼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