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拼盡了全力才睜開迷迷濛濛的睡眼,腦袋裡沉得像是灌了千斤墜,遊蘭強撐著身體從床上暈暈乎乎得爬起來,手指不經意得觸到了身旁的男人。
程泓心躺在這張床的另一邊,合著雙眸唇角勾著淺淡的笑,似乎睡得心滿意足。
“啊……”一聲刺耳的尖叫像是劃破了屋子裡的空氣,遊蘭條件反射般大聲得斯喊,腦子裡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僅是憑藉著本能做出最基本的反應。
“蘭兒……你醒過來了,你聽我說……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允許你回到那個人的身邊,這樣的事情不會發生,至少……在我活著的時候不能發生。”
程泓心把她的雙手捉住,暗沉的眸子裡都是錯亂的威脅,他看上去很慌張,和遊蘭一樣的慌張。
遊蘭低頭瞥見自己身上單薄的粉色睡衣,沉痛的腦子裡突然想起昨夜的情景,他哄著她喝了兩杯珍藏版的木桐紅酒,然後她就開始醉得不省人事。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遊蘭狠狠得咬著下唇,她昨夜的沒有防備是因為太過信任,卻沒想到他終究還是對她下了手。
“你所能想到的我都做了!”他的視線竟然沒有絲毫得避及,就這樣直勾勾得與她對視,大概是猙獰的面目一旦漏出來,再也沒有繼續偽裝下去的耐力,“你已經被我給睡了,不管那個男人承不承認,我都是他的大哥,你還有面目再回到他的身邊嗎?還是要把真相告訴他,讓我們兩兄弟繼續為你自相殘殺,你應該明白他是最不願意與我自相殘殺的!”
遊蘭嗚咽著搖頭,拼了命得搖頭,她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更加不敢接受眼前發生的一切,像是有隻手掏進她的胸腔,把她的心臟攥在手心裡捏得粉碎。
“你放開我……放開……”接近瘋狂的尖銳嗓音發出來,充滿震懾力得在整間屋子裡迴盪,可能這間臥室太大了,角角落落裡都有她的迴音,恐怖得駭人。
可是男人像是地獄裡出來的羅剎,他根本就料到她這種極端的反應,一隻手抓住她的雙手,另一隻手動作溫柔得撥弄她垂下來被汗水打溼的髮絲,只是這溫柔的動作裡有幾許變態的意味。沒有任何平仄,沒有任何起伏的聲音,卻像是參雜著某種深深隱藏的戾氣,“他是不會喜歡這樣被玷汙過的你的,尤其是玷汙你的還是他的親大哥,所以他的心裡始終都會有一根刺,那根刺很細很長會在他心裡生根發芽。”
遊蘭慢慢地收斂了她的哭喊和哽咽,一張小臉慘白慘白的,也已經不再掙扎和逃脫,原本好看的杏眸很空洞,像是再也沒有任何的色彩和內容。
程泓心見她終於安靜下來,禁錮著她手腕的力度一點點撤去,以為他的三言兩語已經說動了她。
遊蘭猛地伸出雙手將他推倒在床邊,光著腳狼狽得朝著浴室跑去,冰涼的水不停得拍打在她的臉頰上,落下來的水滴浸溼了大片胸前的睡衣。
白皙的脖頸處錯亂著深紫色的吻痕,凌亂的印跡狠狠地刺激著她的感官,外面響起了持續得敲門聲,“蘭兒,蘭兒你把門開啟,快點把門開啟……”
他剛才的那些話一股腦得往她心臟最深處鑽,像是一根一根得鋼針,狠狠地刺著他的胸腔,“程泓銘的心裡永遠都會有根刺,我是他的大哥,你應該知道他最不想兄弟相殘。”
一步一步得向著浴池的方向邁去,她抬起白皙的長腿踩在冰涼的池底,浴池是純白色的,每天傭人都要打掃好幾遍,乾淨的一塵不染。
她的唇角兀自勾出自嘲的笑意,感覺自己是配不上這浴池的,純白的色澤像是從未沾染過任何的汙垢。
她把身上粉紅色的吊帶睡裙胡亂得扯下,躺在冰涼的瓷質浴缸中,擰開水龍頭,任水流緩緩得從她的肩膀落下去。
外面的男人好像聽到了水流的聲音,沒有再敲門,只是重新坐回到床邊的位置,無論她的內心深處有多恨,他都要困住她一生一世。
床頭櫃上的手機發出了輕微的震動,他知道她的手機密碼是星兒的生日,輸入那幾個熟悉的數字然後滑開,不出所料是程泓銘發過來的微信,“什麼時候搬出來,我提前過去接你!”
程泓心的唇角倏然勾起陰險的笑,他模仿著遊蘭的口吻,編輯了一條微信回過去,“你不用來接我了,我改變主意了,不會跟你在一起的。我已經習慣了跟他在一起的生活,你應該知道習慣其實是很難改變的東西。”
三秒鐘過後,那邊直接是一個電話撥了過來,他想都沒想就選擇了拒接,然後便是關機。
遊蘭用力搓著身上的汙垢,她本來就是特別愛乾淨的人,每天都會洗澡,所以什麼泥垢都搓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