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個看文蘭眼光不同的,自然就是朱璃了,朱璃現在雖然心智受損,可他好歹也是曾經、最接近入玄的高手,眼力十分敏銳。
文蘭鼻口朝著他,他就循著對方的脖子望了過去,此時,只見他突然指著文蘭的下巴道:“好看的小姐姐,你的下巴好油膩哦,好像是豬油,嗯,還帶著醬豬蹄的味道。”
這句話一說,文蘭旁邊的陽光,就突然“噗”的一聲,彎下了腰,捂著肚子,笑的花枝亂顫、眸閃淚光:“哈哈哈,師姐,哈哈,你這下可丟人丟大了。”
其他人聞言,同樣忍俊不禁,就連一向嚴肅的荊銘,都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嘴角。
文蘭聞言,猛地就垂下腦袋,經朱璃這麼一說,她連忙伸出小手去抹,這一抹,果然一抹一把豬油。
大庭廣眾之下,被人叫破窘事,讓她瞬間粉面染霞,垂著小腦袋,只能從秀髮的空隙中,瞪著一雙不善的眼神,死死地瞅著朱璃,一副想要把對方的嘴巴,撕爛的架勢。
不久之前,她和陽光確實吃了一頓免費午餐,正是醬豬蹄,當時吃的太猛,又沒錢付賬,為了白吃白喝,急急忙忙就跑路了,真沒注意到下巴上還有油。
如果她不仰頭,別人還注意不到,可是剛才,她為了顯擺,故意仰著小腦袋,鄙視朱璃,正好被眼尖的朱璃,看了個清晰,不但如此,對方還當眾說了出來,這下讓她糗大發了。
還好,這個時候,算命的老先生,卻施施然地走向文蘭,溫和地道:“小娘子,老夫一看,你就是我要找的有緣人。”
說著,老先生手右手一抖,一截乾枯的黑色枝丫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中,老者隨手,就將這根枝丫,遞向了文蘭,誠摯地道:“既然娘子是有緣人,那這塊萬靈膠,就送給娘子吧。”
一個老傢伙,手裡拿著一根,一看就是隨便撿的枯枝,寶貝似的遞向她文蘭,文蘭肺都要氣炸了,她正一肚子火沒處撒,這老貨還來調侃自己。
正待她準備狂噴對方一通時,站在一邊的周然,突然好奇地盯著那根枝丫,疑惑地看向算命老先生,不解地道:“萬靈膠,不應該是藥膏嗎,怎麼是根枯枝?”
算命老先生聞言,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朗然道:“蝸牛也是牛,你見過百姓耕地,用蝸牛來拉犁嗎?”
“呃”一句話噎的周然,瞠目結舌。
老者顯然對周然,先前一口一個地稱呼他老貨的事情,耿耿於懷,繼續道:“至於為什麼叫萬靈膠,自從得到這件東西,老夫也不知道叫什麼,隨口就給它取了個名,你有意見嗎?”
“呃,沒有。”周然楞然道。
兩人的對話,聽在了文蘭耳中,讓她瞬間就覺得,這個枝丫怕是有問題。
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她就鬼使神差般地伸出手,接過了那根枯枝似的“萬靈膠”,順便還向算命的老先生,福了一福,權當致謝。
看到這麼乖巧有禮的文蘭,老先生滿意地點點頭,事情辦完,他就欲離開,站在一側的路長遠不忿了,徑直伸出雙臂,猛地攔在算命老先生的面前,質問道:“先生,你不是說,我家郎君,若是回答了你的問題,你就將這個萬靈膠,送給我家郎君的嗎,為什麼又送給了這個貪吃的小娘。”
說完,路長遠還輕蔑地看了文蘭一眼,氣得文蘭咬牙切齒,可事實俱在,她也百口莫辯,怪就怪朱璃,叫破了她下巴有豬油的事實,讓她只能氣鼓鼓地白了路長遠一眼,兀自傲嬌地扭過頭去,不搭理對方。
路長遠問的,自然也是周然、郭大路等人想問的,因此眾人望向算命先生,以及那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文蘭和陽光二人,眼中充滿了不善。
算命老先生聞言,淡然地道:“老夫曾言,老夫的寶貝,只贈有緣人;剛剛小郎君,和這位小娘子,都對自己的志向,做了一番描述,你覺得小郎君的志向,是有資格獲得寶貝的人嗎?”
面對老先生的質問,包括荊銘在內的幾人,複雜地看了朱璃一眼,心中無不哀嘆,一個以吃烤肉和醬豬蹄為志向的人,似乎真的沒有資格獲得寶貝啊。
想到這裡,荊銘揮手製止了路長遠對老者的阻攔,拱手道:“抱歉,既然我家郎君,同這個萬靈膠無緣,我們若是因此留難先生,就是胡攪蠻纏了,先生請便吧。”
老先生聞言,再次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荊銘,朗然道:“哈哈,還是荊將軍深明大義,不過,你們郎君的重創,諸位不必掛心。”
“善惡若無報、乾坤必有私;人在做、天在看,對於這位郎君來說,這是他的劫數,也是他人生中的一道坎。”
“闖過了,就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闖不過,一生吃飽喝足、就很快樂,豈不也是一種幸福嗎?”一言方盡,算命老者,就不再停留,徑直鑽入了人群,消失得無影無蹤,甚至連他那算命的攤位,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