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狂暴、激盪的氣流之中,一道身影,一如撞擊在礁石上的浪花一般,急速地迸濺而出。
看那身形,光頭鋥亮、祭袍獵獵,不是白吉多傑,又是何人呢?
朱琊以無與倫比的速度,人馬合一、嘯衝而來的一槍,瞬間就將大和尚白吉多傑轟飛了出去。
一招得手,朱琊並未停手,只見他輪槍如翻江、出擊似逐浪,霸王槍帶著一抹湛然的金光,刺得所有人的眼睛,都下意識地閉合了起來。
只是一瞬間,一槍橫渡,急揮如電,毫不猶豫地又向那位契丹祭祀木辰,橫掃而去。
而那力壓荊、王二人,意欲擊殺他們的木辰,驟然發現,一道擋者披靡的鋒銳,撕裂空間、舞斷乾坤,疾如閃電一般,向他攔腰砸來。
只是感應到了那抹威勢,木辰就是心下一凜、臉色鐵青,他毫不懷疑,這突兀一擊,能否將他攔腰砸成兩截。
根本不用想,若是他一意孤行,一定要擊殺荊、王二人,明年今日,必是他的忌日。
螻蟻尚且貪生,何況木辰乎?
木辰雖然一心巴結耶律釋魯,可不代表為了賣好,而不顧自己的性命吧?
不管他懷著什麼目的,只有他活著,這個目的才有可能達成;他若是死翹翹了,還巴結耶律釋魯做什麼,無論什麼目的,反正不管他什麼事了。
一感應到自己的小命受到威脅,木辰哪裡還會去管荊銘和王衝的死活;至於他對耶律釋魯的承諾,早就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甫一聽到風聲,他就立刻擰腰飛縱,嘯衝如隼,閃電霹靂般地躥身而出;那速度,簡直比老兔子還要快上無數倍。
一槍逼退木辰,朱琊並不追擊。
只見他鐵塔一般地端坐在戰馬上,立刻就向荊銘和王衝道:“快,將所有人,全都帶去軍中,這裡有我,誰若敢攔你們,我就殺誰。”
一言即出,兇威滔天,駭得那些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契丹人,臉色一陣慘白。
“那人是誰,怎麼會如此悍勇?”剛從地上爬起來,一臉土灰的耶律釋魯驚怒交加,立刻問向人群中的一人。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兵敗潢水,好不容易逃竄回來的耶律巖木,耶律釋魯的二兄。
“三弟,如果我猜測得不錯的話,那人應該是朱璃的弟弟。”耶律巖木一臉難看,望著那端坐馬上,威武不群的朱琊,驚疑不定地回應道。
“朱璃的弟弟?”耶律釋魯一聽自家二兄這麼說,眼神突然就閃爍了起來,驚疑道:“那位夜鬧捺缽的沙裡,幾乎和此人長得一個模樣,莫非?”
看在耶律釋魯的眼中,那端坐在馬背上的朱琊,除去裝束和髮型,形貌長得幾乎和朱璃一模一樣。
而扮作契丹人的朱璃,可是和這位於越,近距離照過面的,耶律釋魯的心中,自然疑竇叢生。
世上相像的人很多,但長得好似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般,如不是有血緣關係,幾乎根本就不存在。
朱琊和朱璃這麼像,自然讓耶律釋魯聯想到了很多。
“什麼沙裡,竟然和對方長得一個模樣?”耶律巖木一臉迷惑,“為兄只聽說,這位朱琊,似乎和他大兄朱璃,是一對孿生兄弟,如果真有人同對方長得一個模樣,那人多半應該是朱璃吧。”
“什麼,竟有此事?”耶律釋魯聞言,大吃一驚。
不怪他驚疑,朱琊的出現,連河朔的文武都是驚愕不已,簡直就像從石頭裡蹦出來的一樣,突兀而神秘。
契丹人,也會收集漢人的情報,尤其像朱璃這種,鎮戍一方的大員,他們收集的更加詳細。
可是朱琊的出現,卻是最近一、兩年發生的事情,耶律釋魯瞭解的那些情報,只怕早就過時了。
不過,一經耶律巖木提示,一道靈光,瞬間就掠過他的腦海,這個時候,若是耶律釋魯再不知道、那位扮作契丹沙裡的青年是誰,那麼他就去跟豬老兄拜把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