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為徐母診脈的時候,發現她有嚴重的肝氣鬱結的症狀,這是憂鬱症傷心的一種表現。
徐炎毅看了眼目光滯的母親:"她是想我弟弟了,也是一直愧疚於他。"
林然這才知道,徐母對子女也是出了句的嚴格,當年就是她鼓動徐父改了二兒子的志願,導致他最終離家出走,最後落得一個死無全屍的局面。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對林然說出自己家的這些事情,可能是因為現在對林然有了信任,或者是因為憋在心裡實在太難受,就是想要找個人說一說。
沉默了許久,林然開口打破了空氣中的凝重:"你沒帶小雪過來看看嗎?"
徐母有心結,或許看到小雪,二兒子留下的唯一血脈會好很多,就算為了小雪也會讓自己好起來。
徐炎毅悲傷的搖搖頭:"沒用的。"
他曾經也這樣想過,所以帶小雪來過兩次,但看到小雪後母親的病情反而愈發嚴重了,所以他就再也沒有帶小雪過來過。
林然想到前世,自己都躲到非洲去了,可那些人還是不肯放過她,不僅毀了她的臉,還一次次的襲擊,最後是被她救下的徐父為她擋下了致命的一槍,她才多苟活了幾年。
林然下定了決心,向徐炎毅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能讓我和徐夫人單獨談幾句嗎?"
徐炎毅愣了一下,雖然不知道她是出於什麼原因提出這樣的要求,但因為對林然的信任,所以他沒有遲疑的答應了。
待徐炎毅離開後,林然蹲在坐在輪椅上的徐母面前:"我知道你很懊悔,總是認為是自己害死了兒子,畢竟如果當年沒有更改他的志願的話。他根本不可能離家出走,也不可能發生這樣的悲劇。"
徐母沒有任何反應。
林然也不氣餒,繼續說道:"你有沒有想過,像你兒子這樣出身優越又受過良好教育,在軍區大院長大的孩子,怎麼會和販毒組織扯上關係?以他的身份,其實就算他想要加入,人家販毒組織也不可能會收他,因為害怕他的加入會引狼入室。"
似乎是將林然的話聽了進去,她注意到徐母的扶在扶手上的手指微動了下。
林然心中大喜,更加確定了徐母是能聽到她的話的,繼續再接再厲:"退一萬步來講,就算他真的加入了販毒組織,他們殺他的時候就沒想過徐司令會向他們報復嗎?像這種惹麻煩上身的事情,他們做的機率也是極低的。"
握住徐母的雙手,感覺到輕微的顫抖。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就是知道徐炎彬的死不簡單,他可能就是別人手中的一顆棋子,但現在更可怕的是徐司令和徐炎毅也是在那個幕後黑手的算計之中,等他利用完了,就會把徐家連根剷除,連小雪也不會放過。"
徐母眼中流露出驚恐之色,裴雲驍鄭重的道:"現在能挽救徐家的人只有你……還有,我想你也一定希望能為徐炎彬報仇對不對?"
徐炎毅不知道林然對母親說了些什麼,但是他就是能感覺到母親的狀態好了許多,他甚至能感覺到一種強大的求生的意志,這讓徐炎毅大感意外。
可是不管他怎麼問,林然也只是笑而不語。
送林然回去的路上,徐炎毅看似漫不經心的說著:"不管心裡藏著什麼事,我覺得你還是應該開誠佈公,說出來了也就真正釋然了。"
林然震驚的側頭看向他,真怕他知道了些什麼。
徐炎毅專注的開著車,嘴角噙著淺笑:"就算我和裴雲驍沒什麼交情,立場也不同,但對他那個人我還是佩服的,像他那樣胸懷和見識的男人,就算是天大的事情他也能消化接受。"
送林然到山莊後,徐炎毅探頭又對她說了句:"以裴雲驍對你那個上心勁兒,就算你跟他說你是妖怪,他也能欣然接受,然後把嘲笑你的人全都給滅了。"
林然心中的壓抑因為他這樣輕鬆的話得到了釋放,忍不住笑了。
她是表現的有多明顯,連徐炎毅都感覺到了,跟她朝夕相處又那麼敏銳的裴雲驍怎麼可能會對她的心情一無所知?
待徐炎毅離開後,林然又叫徐叔送她去了一個地方。
那是一處破舊的居民樓。林然提前給房東打了通電話,借租房為由再次踏入了前世她最後的棲身之地。
辦公室裡的裴雲驍接到林然微信,看到她發過來的那個地址後,便停下手頭的工作,拿起軍裝外套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