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該吃藥了!”
“沒有哀愁的感覺。”
張玉蓮是寡婦,她有哭喪的經驗,總不能人沒死,就來一遭吧?太不吉利了。
“你到底吃不吃?”
李達畏懼的張望了一番,這才鬆出一口氣道:“我嚐嚐。”
說完,嚐了一口。嘖嘖嘖……吧唧了一陣嘴,回味道:“這藥湯不是我吃過藥湯的樣子,不苦。去弄兩黃連,煮湯兌裡頭。我那兄弟聰明,指不定就嚐嚐這藥真不真。咱們不能真開個治病的藥,但是口感,口感要像真的一樣。才不會落出破綻,被我兄弟看出了端倪。”
李達補充了幾句,又躺下去哼哼唧唧起來。
張玉蓮怒地將藥碗在床榻上一頓,柳眉倒豎,指著李大郎怒道:“一天天的不幹正事,卻想著裝病糊弄自家兄弟,你還能做點正事嗎?”
李大郎也不惱,反而憂慮道:“我哪知道我家兄弟要來?還在趕在這個節骨眼上,我都派人去福建請老船工了,要是船工來了,立馬開工,這至少能對我兄弟糊弄過去。如今登州的工匠沒一個敢來我家船廠開工,我就算是出錢,也沒辦法啊!可是他一來,所有的盤算都亂了。要是讓我兄弟知道了我給他沉了三條船,非撕了我不可。”
“再說了,如今船工有了,可是沒有建造大船經驗的老船工。我家兄弟我知道,他要是見到了心目中的大船,指不定就要出海一趟。我做哥哥的總不能在這上頭坑自家兄弟吧?他就會個狗刨,在江河裡興許能活命,掉在海里,豈不是讓俺娘白髮人送黑髮人?”
“之前幾艘船都是因為扛不住風浪,才沉沒了。我就不信了,我李大郎就造不出萬料大船?可如今這難關度不過去,如何能成就我的遠見?”
李大郎自以為得計道:“你以為我這是膽小怕事?”
他傲嬌的豎起食指,挑眉道:“錯。我這是忍辱偷生!”
“沒有這手藝,別攬這活啊!”張玉蓮恨鐵不成鋼道,她對李大郎的耐心都快耗光了。李大郎裝病且不說,可是他要一切都像是真的。
就拿這藥湯來說吧,也要和真的藥湯一個味。
不過細細嗅起來,味道才會不同。
“要不你去臨時借條船來裝裝樣子,糊弄一下你兄弟。等到從南方的工匠請來了之後,造出新的大船,不都一樣嗎?”張玉蓮畢竟是女人,想的辦法都是不入流的偷樑換柱。
李大郎正色道:“我李達,是這等弄虛作假的人嗎?”
撲哧。
張玉蓮被李大郎又膽小怕事,卻死硬頭鐵的樣子逗笑了起來。或許,李大郎這就這個優點能吸引了當初的她。
“老爺,夫人,門外有個小哥來說,二老爺去拜訪知州,少卿來家裡住。”
李大郎聞聽,頓時苦著臉哀嚎道:“完了,完了。我兄弟來了,他要是知道……非將我的骨頭都拆了不可。”
“夫人……”
“唉!”
張玉蓮無奈,她想要找個怕老婆的男人,好日子過得舒坦些。沒曾想,男人太窩囊,日子更糟心。不得已,按照李大郎的囑咐,配合李大郎繼續裝病。她也怕李逵。李逵當年在沂水縣街頭,可是一等一的小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