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將龍案上的龍膽都仍在了大殿之上,滿朝文武噤若寒蟬,一個都不敢作聲。
身為宰相,章惇也想不出大宋竟然有如此膽大妄為的賊子,竟如此毫無人性。他騰地站出來,對皇帝道:“殺,不殺不足以威懾天下宵小;不殺,不足以正朝綱;不殺,不足以警示天下;不殺,不足以警告後人……”
“章相,殺是肯定的。但問題是殺幾個?”
“全殺了,清風山賊子,一個不落都殺了。清風山賊首夷三族。”
“這不符合大宋的律法,大宋不以連坐示人,此舉是否太過了。”
章惇怒斥道:“天下最大的惡行,不過於人吃人,清風山賊子泯滅人性,竟然以吃人為樂。這僅僅是他們的錯嗎?難道他們的父母,親族就沒有錯?他們死有餘辜!”
皇帝趙煦抿著嘴唇,顯然已經忍耐到了極致。突然,低吼道:“按章相的意思去辦。朕,朕稍後下罪已詔!”
天下出瞭如此醜聞,當皇帝的更沒臉說大宋以儒家治國百年,教出了這等毫無人性的魔頭。他還有什麼面目面對先皇?
好在大宋的皇帝認錯不算太難受,而且經常認錯。
再說罪已詔,是翰林承旨去琢磨的文章,根本就不需要他去冥思苦想。趙煦心頭怒火難消的是青州出了如此大的亂子,竟然所有官員都不知。甚至清風山的賊子就在禁軍營寨邊上,也沒有派軍隊剿滅,導致上百人被害。
這其中京東東路宣撫使趙挺之,青州知州盧敏,青州統制曹元春都是幹什麼吃的?
退朝之後。
相公們被留下。
皇帝氣地臉色通紅,盛怒之下,接連對青州官員開始了追討。
“郝隨,你親自去,質問這些替朕鎮守河山的官員,心中還有天下嗎?還有大宋嗎?還有朕嗎?”
……
這場風暴對於大宋來說,僅僅是開始。盛怒下的皇帝,將此等惡行傳檄天下。
並且命令天下各地禁軍對盤踞在山林的山賊水匪開始最嚴苛的圍剿。
至於當地的禁軍能否對付,這不是皇帝需要考慮的問題。要是禁軍連這些山賊和水匪都對付不了,還怎麼守衛大宋的疆土?
很快,中原第一大匪幫梁山,偷偷派人去了鄆州,在大半夜將梁山告示帖在了城門邊上,意思就一個:梁山譴責清風山惡徒的暴行,並且宣稱,梁山只求財,不害人命。
二龍山山賊趁著夜色在其縣城貼出告示:二郎山從來沒有吃人惡行,並且譴責清風山的暴行!
……
郝隨身負皇命趕到青州,已經快十天後了。
見到李逵的那一刻,郝隨埋怨道:“人傑,你這次可是攪和的朝堂地動山搖,好不容易在將門獲得的好感也將付之東流了。”
“我不在乎,陛下這麼說?”
李逵面帶鄙夷,表情輕慢。將門真要是讓他看重,也不會是如今這副鳥樣子。
郝隨臉色猶豫道:“陛下如今也不比以前了,心裡的話哥哥我也猜不到了。不過他好像並沒有不高興,而是讓你繼續徹查各地禁軍。”
郝隨想了想,嘆氣道:“只是這京東東路的官場要出大事了。你以後在文官之中,恐怕也不會太歡迎。”
李逵冷哼道:“尸位素餐之輩耳,某不屑與之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