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就是開個玩笑。”周達竟然結結巴巴了起來。
那女子突然站起，回過身來。這張臉，讓周達徹底呆住了，竟然是林寧，只是她如今這副打扮，更是超凡脫俗，清豔不可方物。
怎麼會是林寧？周達駭得後退一步，疑似林寧的女人眸光中全是悲傷之色，她一步步走過來，突然抱住了周達的腰，將頭伏在周達的胸口上：“你可知道，對於我來說，最大的遺憾是什麼？”
周達嚥了咽口水，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唉……”女人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她輕輕鬆開了周達的身體：“我最大的遺憾，便是你此生只如皓月一般，從來不會為了我而動情。”
周達的心一顫，那女人將劍放在周達的手裡：“自今日起，我將此物贈予你，望君看到此劍的時候，能想起我。”
她一步步往遠處走去。周達很想開口留住她，但轉念一想，這未必是這具身體主人的真實意願。
他不禁暗自苦笑，八成是百川劍刺入自己身體的時候，將這段回憶展示了出來，聽這女人話裡話外的意思，他們可都是神明，只是因為靈脩的第一個世代已經過去，諸神隱退，像這女人這樣的小神明，自然要墮為凡人，到了這一世，自然就是林寧了。
沒想到林寧還有這麼糾纏的過往，周達心裡五味雜陳。
周達輕輕撫摸著手中的百川劍，輕聲道：“百川劍，你若是一件靈物，那就別弄死我了，謝謝你了。”
卻見百川劍的劍刃之上，已經結了薄冰，周達從薄冰之上，看到了這副身體淺淺的影像，就這一眼，讓他陡然一驚，將百川劍擲落在地，那展現在劍刃上的男子，模樣竟然像極了自己。
這怎麼可能？周達怎麼也不願意相信，他的世界天旋地轉。胸口處爆炸的痛覺，讓他甦醒了過來。那白骨貨郎正在他手裡掙扎呢，這不是千載難逢的良機麼？周達手中藏著十分巨大的力道，他活扯了一下，生生將那骨頭扯開了。
肋骨，脊骨，一塊塊，全部掉落到地上。白骨貨郎疼得嗷嗷大叫兩聲，他的身體一點點塌陷下去，周達的手直接將骷髏大卸八塊，變成了一地碎骨。
在骷髏倒地的一瞬間，周達胸口上插著的百川劍，竟然緩緩脫離了他的胸口，一下子掉落到地上。
很快，骷髏身後的雜貨擔子開始不住顫抖起來，包括白骨一直抓著的九連環，也都開始不停震動，周達一愣，擔子和九連環中都迸發出無數靈力，這些靈氣迅速分開，飛回幾個人的身體裡，就在這時，整個異空間，又開始流動起來，變成原先那祥和的模樣。
周達胸口前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了。
林寧一下子回過神來，她直接抱住了周達：“你沒事吧，我剛才好像看到我的百川劍傷了你。”
周達還沉浸在那如迷夢一般的幻境中，久久不能自拔，那個人究竟是不是林寧？而那個自己又是不是自己？這一次似乎都沒有了答案。“老畢，上一次靈氣昌隆，在什麼時候？”
周達突然叫醒了腦海中的老畢。“自然是遠古大荒時期，神明隱退之前。”
老畢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