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允聞言點頭道:“不用想了,就這般吧。”
高太后看向呂公著等人,道:“呂相,你們怎麼看?”
呂公著想了想道:“將三部衙歸還給工部倒不是不可以,不過當年先帝將三部衙歸到戶部那邊,的確是讓戶部負擔起來三部衙之意。
之前的工部的確是沒有能力承擔這個職責,因此暫時歸了戶部,這是有歷史原因的。
不過現在工部既然有了蘇尚書這等能人在,想來應該可以擔起這個責任來,這也是個好事情,三省六部,少了一部終究是不像話。
所以,此事老夫在原則上是贊同的,不過細節上仍然需要商榷一番。”
高太后道:“呂相公,還請你說得再詳細一些,尤其是需要商榷的細節,請展開說說。”
呂公著點點頭道:“首先是人員薪俸的問題,國朝從沒有讓各部自己負擔的道理,之前從三司支付,現在自然全都必須從戶部支出;
其次是治水的問題,治水乃是國之大事,稍有不慎,便是滔天大禍,怎麼可以繫於這等意氣之上,這個自然也是不妥,這個支出還得朝廷來兜底才行的;
至於屯田,乃是國之大計,亦是不可怠慢,不可以盈利為先,而當是以穩妥為主。
除了這個三個問題之外,其餘的老夫便沒有問題了。”
高太后聞言連連點頭道:“呂相公果然是老成持重,這三個細節都尤為重要,不可以拿來賭氣,那這三部衙之事,現在當如何抉擇,諸位大臣都可以說說。”
曾布頓時感覺有些不妙,原本他是拿著這些條件來嚇退蘇允,但被呂公著幾句話一說,現在卻是成了要白白將三部衙送還給工部了!
這怎麼可以?
是,三部衙的確在近幾年是賠錢貨,但又如何,虧的是朝廷的錢,又不是虧自己的錢,而沒有三部衙在手,這權力可是完全不一樣的!
一般人看來,這三部衙之中最有價值的是將作監,因為將作監可以攬收很多工程,是可以盈利的。
但在曾布看來,都水監以及屯田司才是最有價值的,原因是因為,都水監管理天下河流溝渠,透過管理這些河流溝渠的過程之中,可以與河流溝渠當地的官府產生聯絡,可以對其產生影響力。
屯田亦是同樣的道理,在屯田的時候,亦是可以要求地方官府進行配合,如此一來,自然亦是可以影響當地的官府。
如此一來,自然會將手上的權力最大化,若是失去這兩個部衙,那麼戶部的影響力自然會大大減弱,他曾布這個戶部侍郎,自然也會少掉許多的權力。
但是之前說將三部衙還給工部的話已經說出去了,這會兒卻是收不回來了,但他又不甘心將三部衙白白送出去,因此只能將目光屢屢投向戶部尚書李常,示意李常趕緊出來說幾句話,最好將此事給阻止了。
但他明顯是媚眼拋給瞎子看了,李常對他的示意視而不見,繼續垂著眼簾不說話。
曾布忽而想起,好像當年那蘇允有個‘才比韓忠獻’說法,好像就是李常所說的吧?
彼其娘之!
怪不得他身為戶部尚書,卻眼睜睜看著自己這個侍郎將三部衙給出去,原來原因在這兒呢!
曾布忽而有些迷糊:今日這事兒是怎麼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