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瀚會意,修建黃河河堤,這可是蒙元覆滅的重要誘因之一。他們這些老官僚,真讓他們做什麼實事,往往都是畏首畏尾什麼都做不好。
可讓他們搞這些場面上的東西,他們又一個個精明的跟狐狸似的。
一兩句似是而非的話,就能讓他們聯想到很多東西。
「沒什麼忌諱不忌諱的,我大明又不是蒙元。劉申弘,你繼續!」
劉申弘清了清嗓子:「衛大人,就拿黃河的堤壩來舉例。一旦洪水來臨,有些地方的堤壩,幾乎是不堪一擊。而有些地方的堤壩,就算巨浪滔天,依舊固若金湯。為何如此?」
衛池想也沒想的就反駁道:「此言大謬,黃河綿延數千裡,每一段河堤地形不同,面對的壓力也不同,怎麼可能同日而語?」
對於這個問題,劉申弘卻早有準備:「大人覺得這是因為地形不同,可據我所知,並非如此。」
「蒙元至正二十五年,黃河氾濫,金鄉河堤遇水則潰。兩年後至正二十七年,黃河又一次發大水,這一次金鄉河堤表現卻比之前好了許多,足足撐了三天,才被洪水沖垮。」
「這……」衛池遲疑道:「也許是之前的河堤年久失修,所以才會被大水沖垮?」
「不是。」劉申弘果斷否認:「金鄉的河堤,修建於至正二十一年,前前後後也不超過四年時間,哪怕當地衙門疏於管理,也不至於相差這麼多。」
「更何況,至正二十年之後,蒙元朝廷貪腐愈發嚴重。正常情況下,這處河堤應該不如之前建的好。」
聽到劉申弘這麼說,不少燕京公佈的官員,臉色都有點不好看了。
他們怎麼覺得,這個劉申弘好像是在指桑罵槐呢?
鬱悶的同時,也為這個劉申弘的博聞強記所震驚。對於蒙元的各種情況都能夠娓娓道來。
這一點,就連他們都做不到。
「那你說是為何?」衛池有些不服氣的反駁。
「衛大人,之所以變成這樣,並不一定是因為,那些匠人不用心。以前的匠人,在建造各種工程的時候,往往更多的是依靠自己的經驗。」
「可受限於每個人的資質不同,以及他們經歷不同。對於工程的把控,自然也是天差地別。」
「有的標準,放在別的河流適用,可放在黃河邊上,未免就有些不夠看。」
「王爺就曾經教導我們,如何避免這種因為各人詫異,而導致出現問題的辦法。」
「提拔高階匠人,作為施工的工程師,提前制定好一套標準,所有人嚴格按照標準執行。這樣可以有效避免,因為個人認知差別,而出現的問題。」
「說的好!」衛池聽的是眉飛色舞,勐的一拍大腿高聲叫好。
他做了一輩子的工匠,甚至還參與過,因為種種原因損壞的蒙元皇宮,一些宮殿的重新建造。
最是清楚,只要人多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想法就都來了。
如果真能按照一個統一的標準執行,對於很多大型工程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工部尚書趙和倫,惡狠狠的瞪了衛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