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教……開什麼玩笑?”
疑惑的張大雙眼,虛空表示說,自己是釋浮圖的弟子,是佛門的希望與未來,負天下僧眾之望,怎麼可能選擇“叛離”這樣荒唐的事情?
“那你剛才又說?”
有些惱火,感覺象是被人消遣了一樣,雲衝波很不愉快的翻著白眼,而對此,虛空只是呵呵的笑著,笑聲中,揮散出濃濃的酒臭味。
“我的意思是說,在這個三教同源的荒唐世界中,再執著於佛門的經典或傳統,還有什麼意義呢?”
“更何況,佛門那裡來的傳統?”
目光落向自己的手邊,那裡有半隻孫孚意撕剩下來的燒雞,剛才,虛空很堅決的拒絕了它,但現在,他很自然的抓起這半隻燒雞,開始撕咬。
“初代佛門何曾戒絕酒肉?初代佛門何曾戒絕女色?這都只是在一代一代的傳承中,被逐漸新增進來,而成為了後人眼中的‘祖宗規制’。”
“心中果有佛在,又何必被這些不知所謂的規條束縛?”
“你……”
“你”了幾聲,雲衝波道:“難道佛尊他……就是這樣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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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雲衝波倒是慢慢理解了虛空行事的邏輯所在。
……直問本真!
無視所有那些後來人一層層追加上去的戒條與規矩,虛空將眼前的層層灰濛撕破,執著而上,追溯源頭處的那一點本真,更以之為憑籍,來指導自己的行為。
“憑什麼出家人便要不問世事?便要不履紅塵?道門說清淨無為,也一樣能出來你們這種以‘太平’為幟,征戰天下的怪物,則我佛門又為何不能憑‘慈悲’二字立國?致天下以太平……儒生作得,道士做得,我佛門如何便做不得?”
“……我說,誰是怪物?你說話給我注意點啊!”
無視雲衝波的反對,虛空以手加額,眯眼看向下游,道:“好慢啊……現在還沒到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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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光寺中,此時正是一片歡騰,熱鬧非常。
雖然過程中幾多轉折幾多驚險,但終於把虛空逐走,這就值得大樂而特樂,自天心以下,諸僧無不是春風滿面。
那些本來是追隨虛空而來的黑道強梁們,在聽了黑道人的低聲勸說之後,也居然很聽話的一一退出寺外。這更加是意外之喜,至於那些人出寺之後,紛紛奪舟,溯溪而上……誰去關心?
(那些傢伙,最好和虛空同歸於盡罷!)
在心裡這樣惡狠狠的想著,天心卻沒有帶到臉上來,努力擺出自己最寬厚的笑容,與各宗的僧人們寒喧交流。甚至連一個因為來晚而沒有搞清楚狀況,一直在問“咦,虛空大師呢?”的老和尚,都沒能干擾到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