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九卿從知道葉鈞筕出事一直消失沒有找到人之後,心理面一直都不踏實,那種濃濃的擔憂感她從來都沒有過,現在這樣讓她每一夜都睡不好。
今天君琰宸也派人來通知他會晚些過來,莫九卿讓茴鶯和紫蘇退下後,自己一個人睡在諾大的寢宮卻不管怎麼樣都睡不著,特別是現在,胸口一直悶悶的堵得慌。
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等莫九卿猛然驚醒的時候,君琰宸已經在她身邊了,猛地坐起來,莫九卿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剛才睡覺的時候那麼快要窒息的溺斃感覺太可怕了,過去種種好似走馬觀花一樣閃現,在她夢中每一禎畫面都真實的讓她恐懼。
從幼時在華爾街角落乞討到被人打被人販子拐賣,但殺了同齡的孩子,所有的回憶好似洪流猛獸,咆哮著奔向她。
君琰宸本身睡眠也很淺,所以莫九卿才驚醒君琰宸就已經醒了過來,看著莫九卿坐在床上一直不停的喘息,君琰宸也被嚇到了,輕輕拍著莫九卿的背,替她順氣。
“怎麼了?做噩夢了?”君琰宸看著莫九卿,輕聲開口問道,就怕聲音稍微說大了會嚇到她。
過了許久莫九卿這才平復了下來,轉頭看著君琰宸道:“夢到了一些曾經的過往,沒事的,你睡吧。”
君琰宸完全不放心莫九卿現在的狀態,擁著莫九卿睡下後,輕輕拍著她的背哄她入睡,但莫九卿無論如何都睡不著,曾經的記憶太鮮明,出現在她腦海中就一直都揮之不去,這麼多年來她從來沒有這麼真實的夢到過這樣的夢,滿是鮮血的世界現在迴響起來竟讓她有些作嘔,但那些卻是真真實實的世界,她所創造出來的世界。
“君琰宸你記得嗎?以前清流的師父說過煞氣太重,都是命定的。”窩在君琰宸懷中,莫九卿輕聲開口,一開才發現自己聲音沙啞的不像話。
君琰宸聽著莫九卿的話,身子微微怔了怔,這句話他一直都記得,所以一直都沒有反對清流在莫九卿的身邊,他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明明幼時是傻子,根本不可能揹負血債,但清流的師父就是這麼說的,現在想想也覺得很神奇,莫九卿從不傻之後就變得尤為冷血,這些都不是事,或許是因為從小的遭遇所致,這些他都能理解,但她這一身好身手究竟是從哪裡學來的,這才是他一直都覺得疑惑的,他從來都沒有問過莫九卿,但他自己很清楚,只要他問了,莫九卿一定會告訴他。
只不過有些事情,知道和不知道都是一樣的,他唯一能夠肯定的就是不管是怎樣的經歷,不管答案是什麼,他對莫九卿的感情都是至死不渝的,只要這樣就足夠了,或許有一天她釋懷了,會跟他說,他也相信這一天不會遠了,他從來都不想強求她。
“正如大師所說,我手染無數的鮮血,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只為了自己的利益而行事的惡魔,所以我命中帶著煞氣,這都是我這一手做的孽,我以為會忘記了,但這些孽債不是我說忘記就會消失的,它們都潛伏在我的生命中,在我開心的時候,幸福的時候給我恨恨的,致命的一擊,提醒著我做下的孽,永遠都不能忘記。”君琰宸雖然沒有回答,但莫九卿已經知道答案,輕輕開口,好似說著別人的事情一樣。
“每個人都是罪惡的,你只要記住你是莫九卿,做自己希望的事情就好,作孽與否又如何,我會與你一起扛著。”君琰宸看著莫九卿,語氣沉沉卻很是傲然自信。
莫九卿聽著君琰宸的話,不禁愣了愣,過了許久這才緩緩笑起來:“是啊,我是那種從犯下罪孽後就從來沒有想過要贖罪的人,懲罰也好責罰也罷,我都贈懼怕過……”
君琰宸抱緊了莫九卿,又害怕會壓到她的肚子,看著莫九卿的肚子,有些調侃道:“快要生孩子了,就開始多愁善感起來了,難怪覓秋說一定要事事順著你。”
莫九卿一聽君琰宸的話,剛剛才抿唇笑了笑,還來不及說話,那種莫名的壓迫感就瞬間襲來。
君琰宸看著莫九卿瞪大眼睛不說話,還以為是肚子疼了,立馬鬆開莫九卿沉聲道:“來人!叫太醫和接生的嬤嬤過來!”
被君琰宸這麼大聲一喊,莫九卿這才緩緩回神。
“我沒事,我沒有要生,你不要把太醫叫過來。”莫九卿立馬制止君琰宸。君琰宸看著莫九卿的樣子也不像是要生,這才鬆了一口氣。
“剛才怎麼了?”剛才莫九卿的情況真的太奇怪了。他自己都被她嚇到了。
莫九卿看著君琰宸,伸手探上自己的心口,才發現自己心跳快的有些奇怪了。
“奇怪了,剛才那種壓迫感我真的好熟悉……”感受著自己的心跳,莫九卿喃喃開口說道。
君琰宸聽的有些疑惑,但卻沒有出聲打斷莫九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