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君澈淼說了重重有賞之後,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便忽然響起,大家都不約而同的向著那聲音看去。
只見一箇中年男子看著莫九卿,眼中一點都不掩飾其中的嘲諷。
子桑看著中年男子的模樣,不禁覺得有些熟悉。
“王愛卿你有何異議?難道是在質疑朕?”君澈淼看著王尚書,不怒自威的問道。
而莫九卿在聽到君澈淼對那人的稱呼後,便猜到了對自己有意見的何人了。
“微臣不敢,只是微臣有些好奇,安合郡主痴傻十年有餘,為何還能做出如此獨特有見解的詩詞,莫不是安合郡主是偶然窺得哪位大師的佳作,這般弄來愚弄我等?”王尚書眼神犀利的看著莫九卿道。
對於莫九卿與自己女兒的事情,他也算是知道了,這莫九卿在摺子院這般挑釁和侮辱自己的女兒,也打了他尚書府的臉面,他又豈會輕易放過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莫九卿聽了那王尚書的話,斜睨了那王尚書一眼,微微勾唇一笑道:“照王尚書的話來說,難道是知道本郡主的詩詞出自何處咯?在王尚書的眼中,看來是很歧視身體有疾病的人呢?”
王尚書一聽莫九卿的話,不禁眉頭一皺道:“安合郡主可不要給微臣扣上這頂大帽子,微臣也沒有見過是哪個大師些了這般絕妙的詩詞,只不過是有些好奇為何安合郡主能在空白了十年的時光中還能做出這樣的詩詞而已,想來在場的大家都會好奇吧,這只是人之常情而已。”
“四月,正是平地上春歸芳菲落盡的時候,但高山古寺之中的桃花竟剛剛才盛放。我常常為春天的逝去,為其無處尋覓而傷感。此時重遇春景後,喜出望外,這才然醒悟,想不到春天是反到這裡來了。這詩詞的大意就是這樣。我這般解釋王尚書還有何異議?”莫九卿微微偏頭,將那詩詞的意思徐徐道來。
如清風拂面的音調帶著幾分輕柔,帶著陽春三月還獨有的微涼,聽著這樣的解釋和這樣清麗的音調,在場的所有人都好低陷入了那樣的一個場景中,桃花紛飛的場面,高山中的安雲寺在這樣的環境下,好似脫離世俗一般的清寧安靜。
一切的一切都好似詩人勾勒出的美妙場景,但被莫九卿這樣描述,卻又覺得這樣只會在詩詞中出現的美妙場景,是真是的存在,循著春日的光陰就能遇到這樣的美景一般。
直到莫九卿將自己對詩詞的解釋都說完,在場的還有很多人,都沒有從莫九卿為他們編制的絕世美景中回神。
倒是那王尚書在聽了莫九卿的解釋後,臉都氣得通紅,他沒有想到這莫九卿這麼聰明,竟然事先做好了充足的準備,還反將了他一軍!
真真是得不償失!
莫九卿看著王尚書又羞又氣的樣子,不禁出聲道:“不知道王尚書有沒有聽到一句話?”
“什麼話?”王尚書一聽莫九卿的話,雖然有氣但還是忍著沒有發作,卻是語氣有些不耐道。
而在場的聽到莫九卿的聲音,大都看著莫九卿,等著莫九卿接下來會說什麼話。
“我外公五歲才會說話,卻在四十歲之後成了帝師,而與他同齡嘲笑過他的一個少年,卻在四十歲之後靠後輩接濟養活,這說明什麼,一個人不管前半生怎麼樣,身份是否低微,過的如何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努力,便沒有什麼能阻擋他前進的道路,你說我痴傻十餘年,不可能做出這些詩詞,我便做給你看,讓你看看是不是傻子就該什麼都不會,就活該被世人恥笑,這或許是我命中的劫難,但這劫難我已經挺過來,那麼便沒有什麼能阻擋我前進的腳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王尚書不是最明白麼?那個靠後輩接濟生活的,不正是王尚書的父親麼。”細長的桃花眸帶著不可磨滅的倔強和堅韌,一瞬不瞬的看著王尚書的瞳眸中隱含冷芒。
此刻的莫九卿,站在這諾大的一個宴會廳中,顯得很是渺小,卻站的筆直,好似戈壁灘上堅韌不屈的白楊,無論是風吹雨打都不能讓她折了身軀,彎了腰骨一般!
而莫九卿的一席話話落,這宴會廳靜的好似一根針掉在地上大家都能聽到響聲。
任誰都沒有想到,這個看似瘦弱嬌小的女子,卻有著那麼讓人不可忽略的強大氣勢。
這樣的一番見解任誰都反駁不了,因為她說的就是事實,不管是那受人敬仰的葉帝師,還是如今站在這裡痴傻了十年有餘的安合郡主,都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告訴世人,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此一時非彼一時!
說完這一席話,莫九卿就感受到了幾道向自己投來很強烈的視線,或是驚豔,或是欣慰亦或是興趣濃濃。
但不管怎麼樣,她今天的一席話,也算是給這王尚書一道警鐘,因為下一次,便不是說一說而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