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渡遠乾脆起身去看看外面練兵的情況,一出營帳就見柳園穿著盔甲,身姿筆挺地站在那裡看著士兵們晨練。
他嘆了口氣,緩緩走進:“怎麼不睡會兒?”
柳園見來人是衛渡遠,身上的力道終於卸了幾分,半晌,才道:“睡不著。”
衛渡遠沒問他為何睡不著,他們都知道的,小六沒有逃出來,而他竟然留下來善後!
“你不也沒睡。”柳園努力想扯出一抹笑,可怎麼也覺著牽強,乾脆自嘲一聲,不再做無畏的掙扎。
衛渡遠無奈,最後只能伸手拍拍柳園的肩權作安慰。
柳園再也壓抑不住自己心內的暴戾,一拳砸在一邊兒的樹上,憤憤道:“他做什麼要自己去冒險?我給了他十個死士,就是關鍵時候保護他的,他到底懂不懂死士的意思!”
衛渡遠握住柳園打在樹上的手臂,將他的手緩緩放了下來,這才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六,要是旁人有他那樣的遭遇只怕早學會漠視別人的命了,偏偏他不是。”
“他經歷得越多,偏也越能體味旁人的處境。他是個善良的孩子,特特是在別人對他好的時候,他更是會惦念著去回報別人。”
柳園無話可說,他最是喜歡小六的那雙眼,一片澄澈,而能存有這樣一雙眼的必然不是個冷漠無情的人。
“是我配不上他。”
衛渡遠看著柳園轉身走回營帳的身影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似乎說什麼都是錯,既然他已經選擇了這條路,那就只能一直走下去。
世上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衛渡遠這日難得地又嘆了口氣,便去大帳中安排旁的事情了,沒法子,要是他不催促自己忙起來的話,怕是自己也要胡思亂想了。
什麼要不是自己,錦瑟也不會捲進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兒中,什麼自己不夠強大。
這都是他以前想過的,現今他不這麼想了,他只想這一切都解決後,好生守著錦瑟,好生守著他們的家。
因為想這些實在沒用,要讓他將錦瑟留在衛家村他也是萬萬不肯的,那想那些還有什麼用?還不如來點實際的呢。
他搖搖頭,回大帳內將事情都一一囑咐下去了,然後又去看皇上了。
皇上一見衛渡遠進來就同他行了個禮,他也坦然受了,擺擺手讓人躺床上去,這才道:“你別露餡兒了,特殊時候,不重禮節。”
“是,將軍!”
沒錯,他們來勢洶洶,到頭來不過是做了一場戲罷了,皇上根本就沒被他們接出來。
且不說皇上如今那身子骨受不住,就是恭親王也是斷不會讓皇上安然出京的。
恭親王手上現今已有了玉璽,趁著這次機會直接將皇上殺掉再栽贓嫁禍到他們頭上倒是省事,還將他自己摘個乾淨,而他們頭上那頂謀逆的帽子也更加牢固了。
到時候,可真就沒人能阻礙他了。
他們哪裡能讓他如願?
有匪君子來種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