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錦瑟端起一旁的茶盞抿了口水,顯然不想搭理他這話,卻聽他話音一轉:“四妹妹該是見著衛小將軍了吧?可有想起什麼了?或是,早已想起了?”
其實比起昱弘和,餘錦瑟覺著恭親王反倒容易糊弄些,因為他心懷愧疚,兩人間也多有隔閡,可是昱弘和不一樣。
他多疑、狠辣,最是厚臉皮,一步步逼著你。
“大哥想說什麼?大哥是想讓我想起呢,還是不想讓我想起呢?”餘錦瑟漫不經心地又將話頭給拋了回去。
昱弘和一手撐在一邊兒的桌上,一手撥弄著茶杯的杯蓋,雙眼是一瞬不瞬地盯著餘錦瑟。
餘錦瑟就任他盯著,眼中還帶著些笑意。
終於,昱弘和將手中的杯蓋放到了杯盞上放好:“當然是希望你想起的,那樣的四妹妹才最是有情有義呢。”
頓了頓,他又道:“沒成想,這衛小將軍還真是會反將一軍呢,恭親王府這會子是要翻天了,畢竟,狗急了還要跳牆呢。”
餘錦瑟嗤笑一聲:“別忘了,你也是恭親王府的人呢,同樣的……”
接下來的話她沒再說了,但那眼中分明是不加掩飾的諷笑。
昱弘和也不惱,反倒更覺有趣,心中明快不少,他突然不想說那些個事兒了:“你就佔我便宜呢。”
餘錦瑟擺擺頭不再說什麼。現今她學聰明瞭,昱弘和不說話,她堅決不多說,以防激怒了他。
誰叫這人脾性捉摸不定呢?
昱弘和見餘錦瑟一副愛答不理、只顧自做事的模樣一時也找不到話說,讓他說起那些個不愉快的事兒他又不甘心,可是這樣僵持委實不好看。
這樣的氣氛下竟叫他生出一股無所適從之感,他偷眼瞟了眼餘錦瑟,見她無所謂地絞著自己的衣裳帶子,他禁不住又陡然惱怒起來:“見到衛渡遠高興吧?可衛渡遠可把恭親王府給害慘了,是一點情面也沒留給你。還是說,你也是知情的,也想這樣做?”
餘錦瑟不明白自己怎麼又把昱弘和給惹著了,自己似乎並未說什麼過激的話吧?思來想去,他也只得出一個結論,這人就是個怪人,能避則避才是上上策。
她定定看了昱弘和一會兒,才道:“你在說什麼?我不懂。恭親王府到底發生了何事?我回京的時候一直聽人說什麼恭親王府通敵叛國,大哥,不是真的是不是?”
昱弘和扯了扯嘴角:“你沒問他?罷了,是與不是我也不知道,你該得去問他,他做了什麼好事他心裡有數,有現今這個結果不是很正常嗎?”
話罷,昱弘和就起身離開了,徒剩餘錦瑟一個人在屋內。
她兀自坐在那裡一言不發,良久,她雙眼陡然睜大,猛地抬起頭來。
她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通敵叛國的其實是昱弘和,也是他讓匈奴人陷害恭親王的,因為他恨恭親王!
之前衛渡遠就同她說過此事,說是據他猜測,跟匈奴人有聯絡的該是恭親王身邊的人,不然也不會跟沙城知府有聯絡。
而昱弘和卻是剛剛好附和這一切條件,恭親王身邊的人,還恨著恭親王。只是他這樣自己不也會捲進去嗎?